玉红楼外,看热闹的百姓们早已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然,从摄政王府铺过来的十里红毡是无一人敢踏足的。
“天哪,看看摄政王府这排场,公主出嫁也比不上啊!”一人咂舌。
“废话,你也不看看是谁娶妻,这可是咱们南国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一人鄙视。
“也不知道这玉红楼的头牌是有多美,竟然连摄政王那样的人物也给她降服了!”一人好奇。
“没见识了吧!那清沅头牌这几天可是见了不少客呢,我跟着陈少卿见过她一面,那可真是,啧啧——倾国倾城!”一人感叹。
“呸!我看那就是个臭婊子,长得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个妓女!”一人不屑。
“就是就是,摄政王居然连这种女人都要,这不是,这不是……捡别人的……”
“竟然还是明媒正娶的正妃,这不是打那些大家闺秀的脸吗!”
“你别说,还真是!我听说人说啊,摄政王为了她在朝堂上忤逆皇上,拒绝了皇上给他和齐国公嫡女的赐婚!”
“天哪,你是说齐国公嫡女陆襄小姐吗?那可是帝都有名的才女加美女,摄政王怎么忍心!”
“我看啊,摄政王八成是被那个妓女迷惑了!”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言论矛头大多直指谢奕风,更是将卿沅说得极其不堪。这样的局面,很明显是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
“新娘子出阁!”红姨的声音突然响在一片嘈杂中,刻意提高的尖细嗓音尤为突兀。
话音未落,众百姓已都迫不及待地刷刷刷将目光投向玉红楼出口——那里,如风扶正着卿沅的一只手臂缓缓步出。
正红色的王妃婚服奢华艳丽得灼人眼瞳,制衣的锦缎丝绸皆用的是宫廷御制的珍品,其上的精致刺绣更是宛若神来之笔。秾纤得衷,修短合度;罗裙璀璨,奇服旷世!
卿沅额前飞凤冠珠玉,脚下垂重摆金绣,身后曳七尺尾绸。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洄雪。美艳不可方物,清冷若九天玄女。
一时间,议论辱骂声停了,周围静了下来,很多人连呼吸都滞了。
卿沅是身负绝顶武功之人,之前的那些话她多多少少都能听见几句,可事到如今,她难道还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吗?
绝无可能。
心中微涩,却不妨碍她抬起高傲的头颅,唇角随之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风光霁月,刹那风华!万千灯火似乎都凝在这一刻,在这妖冶绝美的冰冷笑容中自甘寂灭。
这一刻,如风看着身边女子的眼神又黯了黯,他的心似乎在微微抽疼。
是谁对镜揽妆灼,妖冶至落寞?
喜乐吹了一曲又一曲,王府迎亲的队伍却迟迟没有来。时辰已到,卿沅意味深长看了身侧如风一眼,这才转身上了那奢华的八抬大轿。
直到送亲的队伍抬着轿子消失在长街尽头,静默的百姓们似乎才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不知是谁先感慨了一声,似还意犹未尽,“啧啧,太美了……”
他身旁的人还没回过味来,听到这话却也知道讷讷点头,“是啊是啊……”
可同样有人不屑大骂,“呸,妖颜祸水!”
“出嫁居然不披盖头,都要做王妃了还不忘勾引人!”
“放屁,她算什么王妃,婊子出身的女人而已!”
“就是就是……”
各色侮辱毁谤又逐渐充斥了整条街,百姓们出口成脏义愤填膺,可却再不达卿沅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