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皱眉头,一旁的淑贵妃放下手中茶盏,笑着说道:“你们的声儿啊可真好听,就跟枝头的黄鹂似的,可是咱们皇后娘娘可讨厌鸟啊雀啊的,烦!”
李皇后是讨厌鸟雀,可更讨厌淑贵妃,仗着眼下有孕在身,又刚册封贵妃,说话也不由自主地僭越起来,偏偏皇上还叫她多与淑贵妃走动,这不是摆明了给她受气么?
那几个小贵人你瞅我我瞅你,识趣地闭上了嘴,见淑贵妃起身行礼告退,也跟着起身,去到院子里,还听得见那几个小贵人围在淑贵妃身边叽叽喳喳。
待殿内的妃嫔们俱都退下了,芳雅给她递了一杯温茶:“皇后娘娘您莫气,生气了可就着了淑贵妃的道儿了。”
皇后按捺着性子冷笑一声,见芳洲不在,问芳雅:“芳洲又跑哪去了,这个不成器的,连茶水也不给本宫伺候了?”
芳雅说道:“镇国公来了,就在花厅等着呢,芳洲送茶水去了。”
“浪货,只要是个男的她都要巴巴送上去!”皇后嗤笑,但这兄长好歹进宫了,她心头的火才消减了一些。
芳雅殷勤地扶着她往花厅去,到了花厅,却只见芳洲在门口,猫着身子掀开毡帘往里偷看,侧耳一听,花厅内似乎是有些奇怪的动静。
芳雅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芳洲!”
芳洲吓得忙缩回手,一回身,见皇后娘娘柳眉倒竖,忙跪倒在地:“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抬脚从她的手背上踩过,然后掀开毡帘走了进去,边走边冲花厅里喊道:“我说哥哥,你就不能忍忍?”
花厅内殿,突然传来了椅子晃动的声响,一阵剧烈后,一个漂亮的小太监便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忙给皇后跪下行礼,皇后翻了个白眼,挥挥手:“下去吧。”
接着李炽走了出来,还垂首整了整凌乱的衣裳,一抬头,便笑着走过来入座。
皇后指了指门外还跪着的芳洲,对李炽说道:“每次你来芳洲都是最殷勤的,但你每次都与小太监操弄,看把芳洲给急的。”
李炽摆摆手:“我只是看这个小太监长得有几分像撷芳罢了。”
“那小倌是天上掉下的仙子么?看把你给迷的!”皇后笑着打趣,随即正色道,“我不和你多说了,陆氏叛国一案你处理得可真是拖泥带水!”
李炽一听,不由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倏然看向李姿妍,以为她知道了些什么。
皇后不疑有他,继续道:“宫里有个小宫奴,不知耍了什么狐媚手段,竟叫皇上临幸了,你猜猜那狐狸精是谁?陆氏嫡女!陆许国的亲妹!”
李炽长长地哦了一声,心上的大石头也落定了,笑着说道:“你着什么急,一介贱籍,皇上再喜欢也进不了后宫。”
皇后哼了一声:“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要不是叛国案发,那小浪蹄子不定就成福王妃了!”
李炽笑得捂着肚子:“你啊你啊,都做皇后的人了,还扯着毕灵宸不放,他娶谁做王妃干你何事?”
“因为他心里只有我!毕竟是福王,一枚好棋,往后指不定能派上用场,所以这王妃人选一定要由我们李氏推选,福王一党在朝中拥泵不少,哥哥你难道就舍得拱手让人?”
当然不舍得,李炽点点头:“毕灵宸这边你留意着,先把这年过了……不过你说的陆许国的亲妹……”
他垂首犹豫了一番,抬头看她:“不着急除掉她,陆许国长得好看,他的妹妹既然能被皇上临幸,自然不差,说不定还是个可塑之才,我觉得与其除去,不如招来自己羽下,说不定有大用处。”
“让她来凤藻宫?”皇后咬咬牙,“本宫恨不得划烂她那张脸,你还叫她来我跟前现眼?!”
“你得改改你的脾气!”李炽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交给芳雅,对皇后说道,“这是明月州青盐贩卖的一分利,陆氏倒台后我派亲信去接手了,你在宫里花销大,以后每月我都派人给你送来。”
芳雅将厚厚的银票呈到皇后跟前,这还是她第一次捧这么多银票,手都发颤了,皇后看着格外满意,又听李炽说道:“要不是陆氏倒了,李氏哪能接手青盐贸易?你就看在这一分利的面上,姑且好好善待陆许国的亲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