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运着凌云步,从这边楼房跃到那头墙上,衣袍填充着鼓起飘扬,右手中的线拉扯着减少。
不够丶还不够高。
太阳已经快要爬到半空,体内少得可怜的真气也在不断消耗。
这样下去,会赶不上的。
她皱了眉头,正待绕过面前高耸的牌楼,却是灵光一闪。
如果能上到这个牌楼顶端的话…能行。
沐沐脚下蓄力一踩,蹭溜蹭溜的从外墙蹬上,不一会儿功夫就上了屋顶。
高处的风很大,大到除了风声什麽也听不清,她拨过阻碍视线的发丝,高举右手,让线那端的东西能顺着这道气流上到没被遮蔽的空中。
空闲之馀,沐沐望向远处的中央大街,迎娶的队伍已经到来,当头的男子骑着白色骏马,一身红色唐装,礼冠高束,气势如虹,大大的红色彩球合在胸上。
架势挺足的嘛,顾家小子。
一只翠鸟扑腾着翅膀飞来,晃过眼前,想落在她的肩上,没抓住,一下子就被风带上高空,化为了一张燃烧的鸟形符纸,消弥於空气。
沐沐了然,擡手撕去线上缠着的隐遁符。
红银色的光,刹时从她的手中延展出去。
***
接下来的礼程是由新郎新娘携手乘轿,主街上已经为他们空出了一条通往礼殿的路。
这个阶段,观礼的人们会对新人们撒花撒果,以表祝福之情。
小果与穗花雨一般的下着,突然,人羣骚动起来。
“看,那是什麽?!“
“红色的……鸟…还是鸡?“
“……砸场子的吗?“
不断地惊疑话语让君瑾花想起花了了的耳语,她拉拉身旁的顾思泉,低声的问。
“是什麽?“
顾思泉却是不语,眼前一亮,是他替她稍微撩起了盖头,映入眼中的茫然面容让她微愣。
当他露出这种表情且丧失语言能力时,一般来说都是遇到了极具惊愕的事。
君瑾花戳戳他的脸,没反应,眉头一下高扬,视线跟着上移到空中。
於是,两座新鲜的新人雕像出炉了。
只见天空里,扬着一只巨大的几乎能遮天蔽日的红色纸鸢。
它做成了双翅可动的样式,乘着风高高低低像是在飞翔,身上的红色经过太阳的洗礼,绽出亮目的金红,尾部平衡的彩穗拉的又多又长。
气势与工艺的美好融合,就是,画得丑了些。
好吧,说丑了些可能还算称赞了。
良久,顾思泉道。
“瑾花啊…我曾以为妳那珍惜的纸鸢是丑,却没想过是丑得如此震撼。“
胳膊上被狠狠捏了一把,有点疼,顾思泉却是想笑。
“丑,也是最好看的丑。“
君瑾花轻叱,嗓音极哑,透着鼻音。
***
沐沐把线缠在屋顶的装饰上,撤开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
瑾花,应该看到了吧。
这是她作为她的师父,所能予以的最好祝福。
眼前似乎浮现了很久以前,女孩在烛光里的笑靥,张开的手与那天际的机关纸鸢隐隐约约的重叠在一起,而後散去。
"愿你,此世安康。"
既不愧她付出的心血,也算是了结她们之间的缘分了。
沐沐长叹一口气,待力气恢复了些後,便准备纵身跃下楼顶。
碰!
什麽东西冲来砸在了身侧,生生把铺着坚硬砖瓦的屋顶破出一个大洞。
粉尘漫天,沐沐不得不微眯起眼,才勉强保有一点视线。
有谁缓缓从中走来。
黑金的华袍,披散的长发,俊美冷酷的容貌,灿金的眼眸。
她看清他整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君丶沐丶颜。“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像是把她咬碎嚼在齿间。
沐沐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谁啊?
***
“让开。“
慕容远剑锋出鞘,直指面前挡着的烟管。
“她不会见你。“
花了了指间一动,另一只手里端上了峨嵋刺。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慕容远的声音里带上厉色。
“那就没什麽好说的了。“
她一叹,烟管已是袭上了他的剑。
交锋仅是瞬间,快到响鸣都还没发出,一切就已结束。
确切的说,是被迫结束。
"早让妳别插手他们间的事,怎麽总不听劝?"
腰间一紧,花了了竟是给来人抱了起来,武器也被收缴了去。
她大怒,挣扎着正要一巴掌赏上,却是被那正笑望自己的熟悉脸孔惊住。
"……你!"
"多谢消息,人我带走了,阁主请自便。"
慕容远没有等他话说完的意思,他的心早已系到了那个他迫不及待想见到的人身上。
顺手收了剑,一下便越过两人丶消失在高处。
走得倒是乾脆!花了了心中恨道,反应过来的她用力掐着腰间的手。
"阿芍,我们俩是不是该聊聊?"
偏偏身後的人像是没知觉似的。
"奴家觉得,您还是死一死比较快呢。"
***
旧篇一直找不到机会写的,与了了相爱相杀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