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傻到以为出了府就万事大吉,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必须在天罗地网再次布下前找到大黑,取回行李,然后想办法直接转移到北唐境外。
内力太弱画不出符,官家传送区也用不了,价格昂贵、规范严谨不说,依着她这张被昭告天下的脸,绝对分分钟被逮回去。
看来只能去找那个人帮忙了吗?
但愿人能在家,不然她就真的没戏唱了。她可没自信在武力值几乎归零的状态下,在那两个家伙的势力范围躲太久。
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曾朝夕相处、对她瞭若指掌的前徒弟。
前有狼,后有虎。
——她可怜的初衷,似乎有被消磨的越来越薄的迹象。
为了逃开那群恐怖的男人,也是费尽苦心了。
沐沐悄悄跃上了一处楼房,运上功法,用特有的频率吹了声哨,屏息聆听,约过了一刻钟,她捕捉到了熟悉频率的马蹄声。
她伸展了下酸痛绵软的身子,忍下不适,向着那蹄声逼近的地方一跳。
被口哨召唤,抛下刚把到的妞奔过来的大黑只觉背上一沉,余光便对上了自家主人笑呵呵的脸。
"我回来啦。"
"嘶。"
***
这头,慕容远老早甩了季随云而走,领着一众菁英下属开始了地毯式搜查,他已经稍微冷静了些,那块阴影与酸楚却是怎样也去不掉。
只要闭上眼,他就会无法克制的想,无法克制的胸口闷痛,轮回往复。
师父走了,看见季随云的表情时,扭曲的心有些快意。
说了这么多,胸有成竹,结果不也是被丢下那个。
虽然,他也被师父抛下了。
……呵。
没关系,他会把她寻回来的,无畏阻碍。
他敬爱的师父,恨不得拆吃入腹的师父。
手握住了那面双尾鱼玉牌,硬硬的磕在掌心,那玉渐渐染上了温度。
好想,尽快的,让她眼里只剩下他。
其他的东西,完全不需要。
——如果她能主动望进他就好了。
玉牌隔着衣衫按上了心脏处,使劲的按着,像是这样就能让那人回过头来、让她心中装进自己。
也不过痴心妄想。
***
季随云离了那处毁坏的厢房,换了身便服,倚在椅上擦拭着偃月刀,刀锋被一寸一寸抹得光亮,镜子似反照出他的脸。
他看着自己那扭曲得能透出黑气的脸,调整着表情到了平时温和优雅的弧度。
失策,她向来不是个安分的,被那慕容远扰去了心神也是其中原因。
她的逃跑不算是意料之外,他却在那一瞬间想出了无数手段,能让她在床第间哭到哭不出来的方法。
她一直都是如此容易牵动他,她毫不自知。
"将军。"
"都吩咐下去了?那就开始吧。"
季随云站起身,脸上是轻轻的笑。
"捉小鸡的游戏。"
***
京城某处,凌小楚回到了房中,她看上去约莫十五十六岁出头,蓝色的紧身劲装勾勒出小巧玲珑的身材,面目精致,一头棕色微卷的发散在肩上,深色的杏眸小鹿般灵动。
若不说破,谁也不会知道这个花样少女便是最具盛名的十大符咒师之一,在传送符、防御符方面可说无人能敌。
她刚结束麻烦差事从境外回来,半阖下来的眸没什么精神,包袱随意的放在桌上,捶捶劳累的肩,掩唇打了个呵欠,步到床边准备来个回笼觉。
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张笑脸跟一张马脸。
凌小楚的头一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