蓊蓊郁郁的老槐树一晃,画面一转,浮光掠影之间,小少年已不见了踪影。淅沥的雨下个不停,连续不断地冲刷大地的污浊。来来往往的车辆经过,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两物撞击的声音接踵而至。
“晟歌,晟歌,你醒醒,你醒醒,晟歌,你别吓我,我带带你去看医生……”凄厉的女音在空旷的街道回荡,撕裂的声带似乎在诉说她的哀痛。
李若冬似有所感地回眸,见狼狈的少女衣衫尽湿,艰难地背负满身是血的少年,她竟发觉心脏好似停止跳动,连皮层下的骨髓都在发痛。她的脚步滞留于原地,唯有眼睁睁地瞅见少女跌倒,稚嫩的手紧紧捂住少年的后脑勺,哀伤地看鲜血流出少女的指缝,一点一点地滴落于地上,被瓢泼似的大雨冲走。
“晟歌,晟歌,你起来,起来呀,只要你跟我说说话,我就有勇气站起来的,呜呜……”
李若冬这才发现少女膝盖正在流血,溅起来的雨水轻轻拂过,一个碗大的伤口狰狞地浮于眼前。
而少年对于少女的伤口毫无感知,依然安安静静地闭眼睡觉,灵动澄净的双眸失了活力,微卷的发丝乖顺地贴在额间,苍白的面颊犹如白纸,鲜艳的唇瓣隐隐发白。
远望少年无声无息的面容,李若冬心下哀戚不已,下意识地知道,倘若少年苏醒,定会柔声呵责少女不珍爱身体的,他会小心翼翼地为她消毒抹药,会咬住她的鼻尖好生安慰。
桃花花瓣似的眼睛泛红,少女泪眼朦胧地咬咬牙,使劲地撕下裙摆的白纱,一圈一圈缠在少年脑后,胡乱地束了一个结,这才坚强地勉力站立,扶起少年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语。
“你不是最怕疼了么,为什么不喊出来?你知道的,我不会笑你的,我会像你一样安慰你。只要你喊了,以后我什么都让着你,不会再学你咬鼻子,不会让你考第二名,你说话的时候不会不理你,你唱歌的时候不会打断你……”
少女鼻头红红的,一抽一答地说道:“白晟歌,嗯,你坚持住,等我们,我们走到那个电话亭,我就打120,你一定不要放弃呀,咱俩刚在一起没多久,你要是……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眼见少女快要走在电话亭,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急速冲来,而后停靠在少女的五米开外。少女似乎认得这辆车,将少年放置于避雨的墙角,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双膝跪在地上说道:“求求你,求求你,你要是送晟歌去医院,我可以离开李家,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求求你了,就当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
法拉利的主人撑伞下车,背对李若冬的视线,说道:“妹妹?一个小三的女儿罢了,你配当我的妹妹吗?……要我救白晟歌,可以,只要你自己扇自己一百下,骂周勤是个贱人荡妇,我就救,怎么样?”
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脸上,少女桃花眸半眯,长长的眼睫耷拉,面朝趾高气昂的姐姐,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轻声说道:“周勤是贱人,……荡,荡妇,……不过,你能不能先救晟歌,我怕他撑不下去了,呜,求求你先救他……”
法拉利的主人轻轻笑了,语气温柔地说道:“好呀,你把他扶过来吧!”
正当少女扶住少年步入街道,一道红色的剑影驰骋而过,少年少女纷纷倒在泥泞的街道上,深红色血液从他们背后渗出,晕红了灰蒙蒙的天气和泥土。
“白晟歌,白晟歌,不要!”李若冬哀痛地惊呼。
“若冬,若冬,你看到了什么?”耳畔传入姚莉的嗓音。
李若冬惺忪地张开双眼,眼角的清泪悄悄地滑落。她抱住膝盖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凝视双手,沉默不语。
姚莉心下十分着急,连忙问道:“李小姐,你刚刚看到了什么,请你如实回答,这有可能关系到你的病情!”
桃花眸机械地眨了眨,李若冬好似完全不知所谓,紧抿的粉唇张张合合,说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坐在女子身旁,姚莉似乎怕惊醒她似的,放缓适才着急的语气,说道:“那白晟歌是谁?”
“白晟歌,白晟歌……”李若冬轻声呢喃这个名字,随之而来,大脑仿佛撕扯一般,一片空白,疼痛交叠。
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双眉紧蹙,惊惶的汗水滴落在眼角,令她的眼睛无法视物。她娇小的身体颤抖,口中连连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晟歌,白晟歌是谁?”
姚莉心下大惊,未曾料想她的反应如此强烈,赶紧柔声安抚道:“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看来,白晟歌算是关键人物了,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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