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惊又怕,无处可逃,只能在男人靠近时下意识地抱头蹲下,闭紧了眼睛发抖。
男人举着刀乱挥,眼下一圈青黑,神态癫狂,嘴里也颠三倒四地胡言乱语:“哈哈让我抓到了啊你再跑啊,还不赶快把钱给我交出来,我要三十万,不,三百万,然后我就杀了你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哈哈——啊!”
伴随着菜刀落地的哐当声,随之传来的就是这个疯男人的惨叫声。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被追杀的女人惊惧地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见着一人站在男人身后,提膝一撞男人的膝弯便迫使他跪下,一手拧着他的手腕,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拧到了背后。
来人逆着光,女人花了点时间才看清她的相貌,初见就是那双明亮的眼,漂亮而凌厉,注视着身下的人时像是一把利剑,一下子就撞进她的心里,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心安感。
神经病一般的男人像是磕多了药,一身骨头都凸在外面却还很有力,不停地挣扎叫嚣着。
牧归荑眉头微拧,一脚踹向男人的背,干脆利落地将他的脸按到地上去。
啃了一嘴泥的男人终于消停下来,只剩下一点微末的挣扎力道,不过至少世界清净了。
牧归荑眉头舒缓下来。
姗姗来迟的热心群众手里握着砖块棍子,堵在门口看看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男人,又看看眨眼就制服了抢劫犯的牧归荑,面面相觑。
这就尴尬了,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人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姑娘厉害。
短暂的静寂之中,牧归荑侧过头去看后面的围观群众:“劳驾,谁能先报个警?”
当即便有人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报警,同时也有人看清牧归荑的脸,有些迟疑地跟同伴猜测道:“她长得好像最近网上那个牧什么的啊……就是打人的那个……”
又有人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箭步冲到牧归荑面前,想要去抓她的手,又因为牧归荑此刻踩着人的姿势而无措地放下手。
“牧小姐你好,我姓许,是个导演。”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看着牧归荑一脸激动,眼中都闪着崇拜的光,“请问你愿不愿意来我的剧里客串一下?”
牧归荑一愣,被这急转直下的意外发展惊得呆了半晌:“……哈?”
……
对面的楼上,顾维桢与金先生站在窗边,将巷口的一幕尽收眼底。
“你说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她?”金先生抱着保温杯,乍一看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退休老大爷,“小姑娘有练过啊,那几下干脆利落的,确实漂亮。听说前几天因为打人闹了事?”
“不过是她年纪小,没什么防备着了道。”顾维桢一语带过,“她跟她父亲关系不大好,我也是最近才碰到她,她小时候就一直待在武馆,是封老先生亲手带大的。”
“封老先生啊,那难怪了。”金先生感慨了一句。
他也没太在意打人的事,有些暗里的弯弯道道他比顾维桢还清楚,反倒是这位小侄女对那眼生的小丫头的上心有些意外。
金先生也算是看着顾维桢长大的人,自然了解她的个性,她不是个会轻易亲人的人,尤其是自她父母过世之后,更是表面温和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见钟情什么的托词,也就只能骗骗不熟悉她的陌生人。
“不过听你这意思,才几天都把人家老底都扒清楚了,还这么尽心护着,有内情啊。”金先生笑呵呵地八卦,“怎么,以前有什么交情?”
“小时候见过。”顾维桢目光落到楼下的人脸上,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想象到她茫然的表情。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眼之间已经染上了过分的柔软。
“不过她已经不记得了。”顾维桢弯了弯嘴角,“我就是觉得缘分这东西,挺有趣的。”
☆、04
次日清晨的时候,许多刚刚睡醒的人拿过手机一刷新,又在热搜上看到了这两天分外熟悉的名字。
#牧归荑再打人#
简单粗暴的名字顿时让吃瓜群众精神抖擞,手一抖就点进了话题围观。
就像第一次全网爆料的那次一样,这一次依然是一段短视频,不过看起来像是用手机拍的,更加清晰一些,镜头一直在晃动,像是手机主人在害怕似的。
在镜头不远处,伴随着阵阵男人惨叫的背景音,牧归荑一脚将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踩到地上,又将他的胳膊往背后一拧,顿时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