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曼笑着应大爷的话,转身对靠在车门边的闻放点点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闻放点点头,盛曼就蹦蹦跳跳地走远了。闻放刚要上车,大爷就冲他招了招手,“小伙子,小伙子,先别走。”
闻放走过去,大爷抬了抬老花镜, “那姑娘是你朋友吧,你快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她家水管又爆了,现在屋里屋外都是水,刚才我就忘了这么个事了。”
闻放点头致谢,转身上了车。
上车后闻放点了支烟,万宝路独特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他眯着眼反复咀嚼刚刚盛曼的话。他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也是一个女生,送给他娃娃的时候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这是我最喜欢的卡通形象,你看,它背面还有一个开关,神奇吧,我研究了好久呢。”
后来,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是她。闻放咬紧烟头,眼睛慢慢地眯起来。
盛曼刚上到四楼,一种不详的预感就钻了出来。果不其然,一打开防盗门,屋里的水一下涌了出来。盛曼的眼眶一下蓄满了眼泪,她忍得够多的了,实在受不了了。
手机就在她正欲发作的时候响了起来,她气的浑身颤抖,摸出手机接起来,电话那头是闻放的声音。
“门卫大爷说你家水管爆了,不过你现在应该是知道了这个事了。”
盛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索性砰的一下关上门,“闻总,这些小事我可以搞得定,麻烦您了。”
闻放掐了烟,空气中都是烟草的味道。他扬了扬唇。
“下楼吧,我没走。”
闻放想过盛曼狼狈的样子,但真正见到盛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盛曼穿的长裙下面都被水浸湿了,顺着群沿向下滴水。盛曼手里拎着不大的一个行李箱,脸气的通红,睁大圆眼看向闻放。
“凡事都要有个限度,您去看看您的房子,像水帘洞一样。”盛曼同房东妻子说到这,闻放又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盛曼扭头看闻放,心里想他原来是个这么爱笑的人。
“小姑娘,这个管道早就老化了,我也修过不止一次,我也没办法了。”房东妻子狠厉厉地说。
“你放屁!”盛曼一口气憋在胸中,闻放看到她脸比刚才更红了。“你今天说什么也得把房费退给我,我不租了。”
挂掉电话,盛曼才发现这么半天闻放一直没开车,车还停在小区门口,闻放正噙着笑偏头看着她。
“为什么你会在这种事上白费口舌?律师不是一向珍惜时间的吗?”
盛曼冷笑一声,淡淡地说,“你不会明白,穷人的时间该是有多不值钱。”她摁下车窗,吸了满满一口新鲜空气。
“你很缺钱吗?”闻放盯着她。
“你都开保时捷了还在努力工作,更别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盛曼定了定神,扭过头,“我现在得去找房子,不然今晚只能睡在海里了。”
“不必。”闻放开始倒车,“你先住我那里,我那还挺宽敞的,等你发了工资再搬个好点的房子。”闻放看着倒车镜,余光却盯住盛曼。
盛曼张大嘴巴,她反复反应刚刚闻放的话,确定了他是邀请她同居之后,她才慢慢合上嘴。
盛曼低下头,“不太好吧,我这样的妙龄女子。”
“别误会,某种程度上,你的精神状态直接决定公司法务的状态。我不希望我的律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影响到我公司的整体发展。”说到这,闻放下意识向口袋里摸去,想到盛曼又把手抽了回去。
“我们公事公办,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睡我家,总比你睡天桥底下错过开庭时间的要好很多。”
还有一些事,需要调查清楚。闻放怔怔地盯着盛曼的脸,心里这么想着。
盛曼双眼发直地点头,闻放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袋都在脑补,直到想到限制情节的时候她才咧着嘴回过神,发现闻放正盯着她。
“在想什么?”闻放扭过头,指关节在车把敲出错落有致的声响。
“没有。”盛曼摇头,“我在想,我肯定付不起你们家的房费的。”
“不必。”闻放停住车,“住在一起也方便我随时咨询你法务问题,这也算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暂时不会收你房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盛曼一听到免房费就立马打断闻放。“愿意,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说完还看了看闻放的脸,盛曼立马平衡了,对着这样一张美艳绝伦的俊脸,她已经有点开始期待了。
闻放的房子在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区,车子一开小区,盛曼就已经说不出话了。进了屋子后,盛曼颤抖着扯了扯闻放的西服袖子。
“这是你家?”盛曼睁大眼睛盯着门口的一人高的白玉花瓶,闻放随意地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
“不可以吗?”
盛曼下巴开得更大了,她内心愤愤地问,同样都是人,为什么这么天差地别,自己要住水帘洞高老庄,而这这这,她不忍深深酸了一句,这万恶的资本家。
“里面那间客房是你的房间,你可能得稍微收拾一下。”闻放解开衬衫的纽扣,“我不会经常在家,很多事情你要自己解决。”
“没问题!”盛曼嘴上答应,心里早就开了花。
“我有个会,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自便。”闻放拣起扔在一边的领带边说边系。
“那你快去吧。”盛曼笑眯眯地,笑得让闻放寒毛直竖。
闻放走后,盛曼这才进了房间开始收拾。把衣服都挂起来后开始正式参观闻放的家,走到客厅的时候她忍俊不禁地发出一声喟叹。她的视线又被堆满西服外套和衬衫的沙发吸引。看上去闻放很忙,连进房间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也没有收拾房间的时间。
她一件一件把沙发和毛毯上的衣服都捡起来轻轻叠好,衬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迪奥的旷野扑进她的鼻子。盛曼捧起衬衫轻轻闻了一下,味道又浓了一点。
闻放的味道像一把无形的火,在她的心里燎原。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就和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男人同居,可不光是迫不得已,面对闻放的脸,她仿佛就是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