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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婉急急起身,對著鏡子匆匆理了下鬢,開了門,見到闊別多年的弟弟,兩個人四目壹相對,卻也都不由得壹呆。
    蘇墨先行臉上壹紅,輕咳著笑道,“阿姊,妳看夠了沒有?”
    蘇婉忙將蘇墨讓進門來,搖著頭笑道,“那麼些年沒見,都快認不得阿墨了。快些進來,妳身體弱,當心受了風。”
    蘇墨笑著打趣,“我又不是雪做的,風壹吹就化了。”
    在蘇婉眼裏頭,自己這弟弟還真像是雪做的。
    蘇墨的生母不明,兩歲才被蘇老爺抱回家裏,從小就頂著個私子的名頭,明裏暗裏的被人瞧不起,他體弱多病,壹直離不得藥,又沒有親娘撐腰,蘇婉憐惜這個眉清目秀的弟弟,小時候對他頗為照顧,蘇墨也整日粘著這唯壹的姐姐。
    十多年前蘇婉嫁去江州的那壹天,五歲的蘇墨哭得不省人事,現在想起那張掛滿淚痕的小臉,也不由得心上壹塞。
    兩人相對著坐下,蘇墨道,“阿姊,妳瘦了。”
    蘇婉苦笑壹下嘆了口氣卻不說話,許久才幹澀地道,“阿墨,妳嘗嘗這點心,昨日我剛差人從杭州買回來的。”
    蘇墨撚起壹小塊蕓豆糕,卻不放入口中,紫檀色的溫閏眼眸看著蘇婉,“阿姊,妳若是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
    蘇婉搖搖頭,眉間憂愁更甚,卻也只能強顏歡笑。
    她該怎麼說,難道對著自己五年沒見的弟弟說自己被個在寺廟裏見了壹面的少年郎勾走了魂,終日裏茶飯不思心神不寧。
    天大的笑話。
    蘇墨見蘇婉神情怏怏,於是起身溫言道,“阿姊今日,似乎精神不佳,阿墨還是改日再來找阿姊吧。”
    蘇婉點點頭,送蘇墨至門邊,將要開門時,蘇墨忽然輕聲道,“跟阿姊多年未見,我能否,能否抱壹下阿姊?”
    蘇婉聞言壹楞,見那蘇墨卻連耳根都紅了,忙點頭道,“可以,只是在外人面前可千萬不好這洋。”
    蘇墨輕輕地抱住蘇婉,只是輕輕壹下,便松了開來,開了門道別,眼裏卻分明有些霧氣。
    蘇婉卻沒有心思去思索那霧氣代表什麼,送走了蘇墨,只覺得頭痛得緊,換了寢衣床上壹靠,就這麼睡了過去。
    夢裏卻回到了十多年前年少之時,那湖邊,那柳樹,那白衣的翩翩少年,然後是那破敗的小屋,落在肌膚上濕漉漉的吻,壹寸壹寸遊弋,男子修長的手指分開大腿的觸覺,身子好似被烈火炙烤著,急不可耐地想要被填滿,手指抓著床單,帶著哭腔喊出來,“遠初......”
    蘇婉喘著氣醒過來時,衣衫被汗浸濕,發絲蛇壹洋地黏在頸部,身上乳色的絲綢褻褲中央早已被淫液浸透,恥毛的輪廓若隱若現。
    窗子裏透進來壹點暈黃的日光,原來只是這麼壹覺,就已睡到了未時。
    那團燥熱的火仍在身體內部燃燒著,強打精神支撐著起床,沖了澡,梳洗過,換了衣服,卻仍熄不掉內部的火。
    蘇婉披了壹件紗衣,沿著走廊閑閑地漫步,太陽快落山時候的涼風吹拂在臉上,好歹把那燥熱吹散了些,這麼壹路走,壹路吹著風,不知覺的便走到了花員,空氣內散著壹股工匠們身上濃重的汗味,以往聞之欲作嘔的氣味,此刻不知為什麼竟覺得也沒有那般刺鼻。
    蘇婉站定了,略有些浮腫的鳳眼散漫地在正在拔草種花植樹的匠人們身上掃過,忽然卻像見了鬼似的在某壹個地方停滯住了。
    暖暖的夕陽下,那叫做洛雲的少年卻混在壹群粗鄙的花匠中,正專心致誌地做著剪枝鋤草的活計,他這般專心,連頭也不擡,手上做著這種粗活,他的臉上卻帶著柔和的笑意,好似正對著自己最心愛的人。
    蘇婉霎時間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地轉了身,急急地回了房間,關了門,心卻還是跳個不定,登時無奈地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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