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祖进入地下室以后,呆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这个我可以确定,因为我有带手机。之后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去盥洗室洗漱,完毕以后重新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就很像普通男大学生的日常一天,真的。
——如果不是在他经过衣柜时我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的话。
这股味道提醒了我徐文祖的身份,让我有些忐忑和不安。
但怎么说呢,我接下来做的事情,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
男色误人。
我的内心波动大概可以具象为以下的表达:
啊啊啊啊!!
那可是徐!文!祖!躺在距离我直径三米范围的床上睡觉诶!!!!
试问你难道不想上去摸一下他的小手吗!!!!
尤其是现在他已经呼吸平稳地睡下,敢问闭着眼睛的恶魔和天使有什么区别!!
天杀的乙女游戏!!!策划出来挨打!!!你到底有没有作为乙女游戏的自觉!!!
如果连这种福利都没有办法get,那我要你这个乙女游戏有何用!!!!!
就跟所有写了十章还没有接吻的嫖文一样,近距离接触五次以上还没有牵手的乙女游戏都是耍流氓!!!!
咳。
总之,当我做完了以上心理建设以后,勇气这东西好像打气筒一样,突然就把我的胆子吹了起来。
……我偷偷打开了衣柜的门。
开门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音,并不大,但此时太安静了,感觉还是很明显的。
我停下动作观望了一阵,发现徐文祖的呼吸声没有乱。
所以我确定他已经睡着了。
兴冲冲地迈出腿,不想因为蹲了太久下肢麻得不行,于是活动了好半天僵硬的身体,我才慢慢从柜子处走到了床边。
也就三米不到的距离,我走得虔诚又谨慎,终于接近他床头的时候,心里那股狂喜和激动反而奇异地平息了下来。
我看到了他温柔的睡颜。
少年时的徐文祖留了一头及肩的长发,这个发型给他的气质带来了很大的改变,我说过了。没说完的是,他从中年时那种温吞而精英的感觉偏移,转向的是一种恹恹的、带点儿丧的忧郁。这种忧郁在他闭眼的时刻尤其明显。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眉眼下移,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扫落在脸颊上的卷发,他的头发一直长到肩膀,所以我顺着发尾向下,看到他的锁骨。
……和他脖子上一根黑色的项链绳。
那会儿我已经坐在了他的床头,强行忍住不拿手去摸他的脸颊或手的愿望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自制力。所以当我看到那根项链的时候,愣了两秒钟,忍了又忍,终于伸出了手。
——却不想,突然被空中闪现出来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胳膊。
徐文祖起得非常快,我完全没有意料到。直到我被他握住手臂我才发现,他的呼吸其实一直都是稳的,从假寐到我坐在床头再到他拿下我,一直保持了同样的频率。
我知道那样的呼吸意味着什么——稳操胜券,或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所以他早就知道我藏在房间里。
我的心跳很快。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平静的容颜,看着他睁开眼睛和我对视,表情和在课堂时问我问题时如出一辙,那种感觉,让我怎么形容呢……
好像半夜三更陌生人夜闯他的房间只是一件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通的事情而已。
他起身,拉着我的手腕,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猛扯了我一把,连拖带拽地把我拉入了地下室。
……我是想过要去地下室的。
但问题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