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炀还在这里,也不能直接问系统,就算问了,那个坑货系统也不一定会回答。
不如直接问他好了。
“司炀,你是不是不喜欢修与?”
“……”他为她画眉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放下眉笔,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颊边。
他自己的那种丑陋的,又无能为力的嫉妒,他怎么有勇气向她开口呢?
司炀的手上有很多茧和微微凸起的伤疤,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白又儿依然感觉到那种粗粝的触感。
“……又儿。”
司炀的声音轻得如同春日的风,如果不是眼上蒙着黑绸,听觉变的愈发灵敏,白又儿可能也听不见。
“嗯?”
司炀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把一根纱巾的一端放进白又儿的手中,自己抓着纱巾的另一头,引领着白云儿走出房门。
“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子,您都是我用性命保护的小姐。”
是的,无论她经历了什么,她做了什么,他都会保护她。
这是他此生唯一的坚定。
白又儿轻笑,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爱啊。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坚定的保护过了,即使她一直在宁减之和滕泽身上找到保护其他人的存在感,可是实际上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她好想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的让她依靠,就像哥哥那样,把自己当成他的生命一样,来珍视,来宠爱。
这样的想法是狂妄的,不切实际的,又自我得硕大无朋的。
“我知道。”
可是,如果是这个男人,会很开心她对他任性的吧。
就像……哥哥那样。
白又儿松掉在两人手中绷紧的纱巾,男人不出所料的回身扶住她的身子,生怕她看不见摔到自己。
白又儿趁机扣住他的手腕,细滑如鱼的小手滑进他粗粝的大掌中。
“小姐……”
“我手有些冷,帮我暖暖手吧。”
阳光下,蒙着黑绸,穿着一身白裙的瘦小女子望着身边一袭黑色劲装的挺拔男子,倏然笑了。
女子披散着及臀的长发,微风吹过,那乌黑的长发如同流动的瀑布一般,靠近一点,似乎都能听见水流击在石头上,那种沁人心脾的清爽。
长久不见阳光的女子皮肤白的近乎透明,黑绸黑发更加衬托出她的肤若凝脂。
淡粉色的唇角微弯,便是一种夺魂摄魄的清甜。
司炀强压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握紧她的手,领她走向前厅。
阴影处,穿着一袭娇粉色长裙的二小姐——白双儿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前厅。
白家现任当家白际华正襟危坐在高位之上,司炀领着白又儿行过礼,便落坐在角落里。
一家人吃饭居然还要分桌!
白又儿不禁暗自腹诽,这又是穿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家庭里?
司炀单膝跪地,刚要给她布菜,白又儿附在他耳边说“别跪着了,坐下吧。”
她实在是不习惯有人这样卑躬屈膝的侍奉。
“让一个下人上桌,怕是有损相府颜面吧?姐姐。”
这个声音好熟悉……是那天那个自称二小姐的女孩。
“又儿的病什么时候好了?还学会说话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声音响起,白又儿皱眉,疑惑的看着司炀。
司炀安抚性地在桌下握了握白又儿的手,转而回话。
“回夫人的话,昨日大少爷来看过消息之后,小姐就突然神智清明了,因为时间太晚,没来得及禀报老爷和夫人。”
“下去自己领罚吧。”
白际华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偌大的前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你……”
白又儿刚想出声,就被司炀用手捂住了嘴。
他掌心里的几道疤划过白云儿娇嫩的唇瓣。
这些疤是不是也是他保护她的时候留下的呢?
白又儿不敢往下细想,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白际华似有若无的打量了她几眼,那目光让人觉得如芒在背。
可是正在思考司炀的事情的白又儿恍然无所觉。
一顿索然无味的早饭后,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司炀回来了。
白又儿紧张地看着他,恨不得把黑绸扯开,好好的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司炀单膝跪在她身旁,手掌轻轻搭在她手上,示意她自己没事,让她不用紧张。
可是那只大手掌心里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好不容易挨到茶也喝完了,白际华终于开口散宴,白又儿赶紧领着司炀出了前厅,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白际华看着她的背影,带着淡淡细纹的眼角闪过暗沉的冷光。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鬼眼傀儡,而不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
司炀感受到白际华的注视,把白又儿的身子向自己身前拉了拉,挡住了他暗藏深意的目光。
回到白又儿自己的小院,白又儿扶着司炀在她自己的床上坐好,伸手便要解他的衣服,还没等她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小姐!”
司炀的声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动摇,白又儿担忧他的伤情根本没发现,只是固执地把手探向司炀的衣扣。
“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我说了算。”
白又儿见他不肯放手,便伸手要解眼前的黑绸。
司炀见状只得服软,他怎么肯让她因为自己受伤呢?
“你想看便看吧。”
说着司炀解下了那黑绸,白又儿突然张开眼睛,光线向利箭一样从四面八方刺入瞳孔,疼的她落下泪来。
一双大手轻柔地遮住她的眼睛,按压着她眼睛周围的几个穴位。
他的手法很轻盈,即使每一下都正好按压在穴位上也不会让她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酸痛。
“小姐着什么急,我又不会跑。”
言语中的戏谑为他平淡如水的声音平添了几丝生涩的风逸,入耳时的宠溺竟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