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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路无话,当天傍晚,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青山坳的小村落。
这儿还是汉人的村子,但是已经可以看到一些苗家打扮的人在村中往来,挑着一些土产跟汉人做买卖,用半生半熟的汉话讲着价钱。
从进了村子开始,张驰就热情地跟沿途老乡打着招呼,老乡们也都笑着回应他,有的还会停下来跟他拉几句家常,这里的人说话口音重,慕流云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孩子,离家几年后突然回乡的画面。
可张驰明明说了自己是雍州人士,慕流云虽然对地理不是很熟悉,也知道雍州在长安附近,距离苗疆远得很。
慕流云想了想,没有明说,只是暗自留了个心眼。
张驰将马交给乡里人照顾,带着慕流云从一条马匹难以经过的陡峭小路往半山上走去。
这一带植被丛生,地势陡峭,有些小路直接就贴在万丈悬崖旁边,有的地方甚至连路都没有,得沿着山崖爬过去。好在慕流云轻功了得,张驰虽然远远比不上慕流云,也算是身手矫健,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的苗医辛岚山就住在这种地方?”慕流云运气拗断了一根挂住他袍角的藤条,在这种地方行走,他这身打扮着实不怎么方便。
“是啊,他这人脾气有些古怪,不太喜欢住在人多的地方。”张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可能初次见面你会觉得他有些没礼貌,不过他这人就是这样的,并不是故意给人难堪,你可别往心里去。”
慕流云点点头,心说张驰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他会因为对方不礼貌就动手打人不成?
张驰见他面色不愉,倒还真有几分为辛岚山担心起来。
离开村子一直走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工夫,他们才找到一栋建在山溪边的小屋,只见屋前流水潺潺,屋后用篱笆围着一圈菜园子,还养着几只大白鹅,真正是一派田园风光。
那些大白鹅远远看到有人就“嘎嘎”地大叫起来,一个苗人打扮、身高八尺犹如铁塔一般的壮汉正在园子里锄地,听到动静抬起头看着他们。
“岚山!”张驰远远地就打招呼。
大汉不冷不热地就像看到一个每天都要碰面的邻居一般说:“张驰,你来啦,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张驰大大咧咧地趴在篱笆上说,“不过这次我还真有事。”
“他是谁?”辛岚山还是没什么表情。
“在下上清宫慕流云。”慕流云按照江湖礼节抱了抱拳。
“进来坐吧。”辛岚山收起了锄头去开门。
张驰尴尬地笑了笑,小声对慕流云解释道:“他今天的表现已经算是热情了,你别见怪。”
慕流云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并非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只好烦闷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张驰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用担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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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岚山一言不发地做上了三人份的晚饭,然后才过来问张驰找他有什么事,张驰拿出了装着毒物的两个小瓶子,把他在客栈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辛岚山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我验一验,明天给你结果。”
晚饭后,张驰熟络地帮着辛岚山收拾东西,慕流云就在竹榻上打坐调息,渐渐地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此时他的灵台格外清明,远远近近的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张驰脱衣服时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张驰说:“我受了点伤,你帮我看看呗。”
辛岚山按了按他胸口青紫一片的伤处,张驰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疼!轻点。”
“不严重,擦两天药酒就好了。”辛岚山从乱七八糟的架子上翻出一瓶药酒丢给张驰。
“哦……”张驰接过药酒,抹在伤口上龇牙咧嘴地揉搓。
辛岚山压低了声音:“这是被剑气和内家功夫极强的人所伤,你说慕流云误会你是凶手,这伤是不是他打的?”
“是啊。”张驰实话实说。
辛岚山还是面无表情:“我这有专门对付内功高手的迷药,要不要帮你放倒他?”
张驰赶紧说:“可千万别,我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误会,让他答应暂时一起追查真凶,这个时候可不能多生事端,我将来还要行走江湖呢,要是跟上清宫闹僵了,到时候有我受的。”
“好吧,迷药给你留着,自己看情况。”辛岚山又从乱七八糟的架子上找出了一个瓶子递给张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