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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张驰还在生火做饭,阿武就找了过来,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伤了我们寨子里的人?”
张驰没好气地说:“你不妨先问问那两个被打的人为什么挨打吧,昨天半夜他们来找上我们,先是试图下迷药,被发现以后又想拿假冒的断魂蓟来骗钱,被拆穿以后还想动手抢劫,我们这才迫不得已出手反击,我倒还想问问你呢,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
“竟有这样的事?”阿武吃惊地说,“你们骗人,他们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见财起意抢劫不成反被打了一顿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会好意思跟你实话实说?”张驰叉着手说,“他们说什么你都信,怎么不想想那两人三更半夜地带着刀来找我们能有什么正经事,难道是来喝茶聊天的?”
阿武脸色变了变,但看到一旁气定神闲、不动如松的慕流云,终究还是没有发作,用硬邦邦的语气说:“首领要见你们。”
“太好了,他终于愿意见我们啦。”张驰说的不是“他终于回来了”,不过阿武没有反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张驰就明白了,那所谓的“首领外出”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从他们来到雾谷寨算起,已经过去了四天,两人才终于见到了雾谷寨的首领阿达穆。
阿达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黑瘦的脸上布满了岁月和风霜的痕迹,看到阿武领了张驰和慕流云过来,他放下了嘴里叼着的烟枪,招呼他们说:“坐吧,远道而来的客人,请用茶。”
张驰看着桌子上已经沏好的三碗茶,摇摇手说:“茶就免了,谈正事吧。”
阿达穆看了他一眼,端过张驰面前的那碗茶一饮而尽,将茶碗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才说:“我们将你们看作客人好好招待着,你们却在寨子里惹是生非,你们究竟是想怎么样?”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诚心诚意地来做买卖,可首领你先是装作不在给我们吃闭门羹,接下来的几天里又有人接连不断地试图给我们下毒下蛊,见我们实在防备得严密,又派人来试图用迷香放倒我们,迷不成就骗,骗不过我就抢,抢也打不赢我这位兄弟,这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如此程度的‘好好招待’,换做寻常人不知得有几条命才能消受得起呢。”
被拆穿的阿达穆老脸一红,争辩道:“昨晚的事情……我确实不知情,如果真的是他们贪财抢劫,被打了也怪不得别人。先前叫人下蛊不过是想试试你们,下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蛊,我并没有打算要害你们的性命。”
张驰笑嘻嘻地说:“这么说,原来下蛊是跟我们闹着玩的啊,阿达穆首领就连开玩笑都很别出心裁呢。”
阿武可看不下去了:“阿爹,干嘛跟他们低声下气的,汉人一贯狡猾,他们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谁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
“阿武!”阿达穆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张驰可听出名堂来了:“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们当然是为了断魂蓟而来,除了这个,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图谋的地方?”
第9章雾谷寨的迷雾(三)
阿达穆当然不会认,他沉着脸说:“如果你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断魂蓟,我可以给你,拿到以后你们就赶紧走吧。”
“阿爹!”阿武急了,“这种时候就别想着息事宁人了,附近的人都知道断魂蓟只有我们雾谷寨才有,要是他们拿去做了什么坏事,被人算到我们头上可怎么办?”
阿达穆迟疑了一下,张驰就说:“怎么会呢?有人用菜刀杀了人,难道大家还会去怪打菜刀的铁匠吗,你们卖断魂蓟给别人又不是第一次了,要是有人追查到这里,你就说卖得太多,你记不清不就结了。”
阿武一楞,反驳道:“胡说,我们从来没有将断魂蓟卖给外人。”
“从来没有?”张驰看着阿达穆的眼睛,留意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居然一直藏着不卖,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骗你干什么?不是我们不想卖,而是这东西根本没人要。”阿武看起来也是个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阿达穆也叹了一口气,神情完全不像是在说谎:“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断魂蓟的,但这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处,它只有新鲜的时候能毒死人,摘下来最多放一天也就坏了,一天的时间你连这座大山都出不去,买去能有什么用呢?”
张驰无所谓地说:“我可以连根挖出来养在花盆里呀。”
阿武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有本事把脚盆大的花盆带在身上,最多也就养个三四天,能走出去多远?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想买断魂蓟的人。”
张驰和慕流云对视了一眼,张驰一下站起来说:“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果然是你们雾谷寨的人下的毒手!”
阿武和阿达穆都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张驰表情凌厉地看着他们:“就在不久前,离这一天路程的村子里,华山上清宫的四位道长投宿客栈时被人用断魂蓟毒死了,你们可知道这事吗?”
阿达穆一时被吓到了:“这……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恐怕你得跟上清宫的人亲自解释了。”张驰笑了笑,对慕流云挤了挤眼招呼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这下可以回去复命了。”
慕流云不知道张驰在搞什么名堂,但此前已经答应一切顺着他的意思来演,就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打算出去。
“慢着!这种事情你们可不能出去乱嚼舌头啊。”阿达穆急了,阿武也移到了门口,手握着弯刀一副他们敢跑就要杀人灭口的架势。
“这条消息可值钱的很,要么你给我封口费”张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铁牌子,在手里上下抛玩着,“要么这消息我可就带回去明码标价,价高者得了。”
慕流云眼尖,看到那令牌形状的牌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包”字,边缘镂刻着猫头鹰形状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