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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松了一大口气的人揽入怀里的时候,景帝忍不住这么想了想。
    本朝自开国以来,多位先祖在享乐之道上并不拘于男女,故大内深宫自有一套教导侍童娈宠的规矩,内务府更有专门的内侍负责教习之事。
    宫中规矩繁多,后妃侍奉前尚有教习嬷嬷指导,更何况侍童娈宠之流,更是需要严加教导以后才敢进上。而且侍童娈宠不同于后妃,各种规矩多得很,若认真起来可有得他苦头吃。
    景帝抱着怀里的人亲了亲。算了,真让内务府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碰这个人他可不喜欢,甚至连看一眼他都会觉得不舒服,以后有时间他再慢慢教好了。
    当皇帝终于肯大发慈悲放过他的时候,卫衍禁不住松了口气,霎那间心头甚至隐隐浮现一丝感激之意,蓦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这是多么得可笑。
    只因为本来可能会有更多的折磨,皇帝突然大发善心表示到此为止,他就有了感激之意,浑然忘记这些折磨无论是多是少本不该是他受的。世事荒谬至此,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想是这样想,但是当时的感激之意,却是真真确确地从心头涌现,并无半点作伪之处。
    或许,在身体被毁坏的时候脑子也被毁坏了吧。
    皇帝的吻在他的额上脸颊上细细落下,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呼吸渐渐紊乱,酥麻的感觉一圈圈从身体内部向外扩散,很快,就会没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吧。
    卫衍注意到皇帝的眼眸在瞬间更亮,那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一般耀眼。然后,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乖。”景帝亲了亲他的眉角,神情很温柔。
    他不想看到皇帝此时的神情,很快闭上了眼睛。
    “卫衍,看着朕。”
    耳边传来皇帝的命令声,卫衍略微迟疑,终还是费力地睁开眼,努力正视眼前的人。
    这种时候,从来不允许闭眼逃避。身体不允许逃避,心里更是不允许逃避,被勒令睁眼,被勒令看他,只是要在他的心里面刻上深深的印痕,只是要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侍奉经年的君王。
    为什么?
    公卿之子成为君王榻上的玩物,虽说传出去太过荒唐无度,有碍君王的声名,但是在这深宫大内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最后不过是多几条冤魂。在这巍巍宫墙之内,最不缺少的就是冤魂。
    但是为什么是他?
    他并无倾国之貌,亦无巧言辩辞,更不擅诗词书画,于榻上之事上更是生涩,到底为什么会入了君王的眼,引来眼前的祸事?
    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握紧手掌忍耐,他说,松开,他说,不准。
    想咬紧牙关忍耐,他说,松开,他说,不准。
    卫衍拼命忍耐最后依然是忍无可忍。
    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看不清皇帝脸上的表情,也不想看清,只是茫然睁眼看着前方。
    幸也得幸,不幸也得幸。
    这是他唯一清楚明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皇帝才松开了他,卫衍只觉得疲累不堪,沾上枕头就闭了眼欲沉沉入睡。
    皇帝侧卧着,越过他的身体似乎在榻内的壁格里面寻些什么东西,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然后是盖子打开的声音。
    卫衍的鼻端闻到一缕香气,突然想到可能是的东西,陡然睁开眼睛。
    不出他所料,皇帝正执了翠绿的玉势,往上面涂抹罐子里面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皇帝嫌弃他侍奉时身体太僵硬,有过几次用药助兴,被逼到极致后的放浪形骸直到现在想来还是让卫衍头皮发麻。
    不,刚才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难道今夜还有下文?他的身体不经意地往里面挪了挪。
    景帝发现他的动作,扫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
    “别怕,只是给你上药。”
    上药?
    “臣没有受伤。”虽然身体是有些难受,但是卫衍并没有闻到血腥味,那里的难受也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朕知道你没有受伤。除了第一次,朕还有哪次伤过你?”景帝冷冷“哼”了一声,对卫衍怀疑自己的技术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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