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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页底唰唰签上自己的大名,楚喻把笔盖盖回去,“对,划水专供。”
    章月山好奇,“你选的这个课余活动是要干嘛?给植物修枝剪叶?”
    “不是啊,”楚喻解惑,“学校大操场后面,隔着小树林,不是有恒温植物园和玻璃温室吗,我的职责就是,按下按钮,让恒温植物园里面的浇水设备运行。等设备检测出空气和土壤里的水分足够了,就会自动停止运行。”
    章月山叹为观止,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评价,“果然极为适合划水!”
    楚喻自豪,心道,那当然,我精心给自己挑选的!
    学习委员收完暑假作业,又急吼吼地挨着收意向表,收到最后两张时,他不经意一看——厉害了,楚校花填的园艺A,陆神填的园艺B,一个恒温植物园,一个玻璃温室,又这么刺激的吗?
    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楚喻听不懂,也没想过勉强自己,干脆掏出漫画书继续看。
    翻了两页,他突然想起什么,把手伸进桌肚里,又是一通盲找,最后摸了个奶糖出来。
    塞嘴里尝了尝,楚喻皱眉,发现不是错觉,这糖吃起来,没有以前那种浓郁的奶香和甜味儿了。
    心尖冒出两分说不清的焦急,楚喻又塞了一个水果糖到嘴里。
    两个糖一起吃,换以前,会让他腻得慌,但现在,他也只是尝到一点点甜味而已。
    盯着手里两张糖纸,楚喻怔住——我这是,连续低烧,把味觉神经烧坏了?
    原本因为身体恢复的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丧了大半个上午,楚喻决定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安慰自己说,说不定只是因为那个什么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味觉暂时变迟钝了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他捏了一个糖在手里,正纠结吃还是不吃,突然感觉喉咙干痒发渴。
    我日,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就跟配套一样,喉咙干痒的同时,心跳开始加速,额角的血管一突一突,像下一秒就要炸开似的。熟悉的热感弥漫周身,不,甚至比昨天还要烫,让他有种自己下一秒能被原地烤熟的错觉!
    楚喻快被搞抑郁了——以为敌军已撤退,没想到是纠集更多兵力,二十几个小时后,卷土重来!
    贺致浩过了午休时间来找楚喻,就见他趴桌子上,面朝墙壁,一脸生无可恋,跟谢了的花儿一样。
    他指尖叩了两下桌子,“怎么了,没睡醒?”
    楚喻慢吞吞转过头,有气无力,“敲屁啊敲,有事说事,说完赶紧走。”
    贺致浩挑眉,知道这是正犯少爷脾气,惹不得。他利索收回手,说事儿,“林姐姐让我带话给你,说礼物非常喜欢,谢谢你记了这么久,下次有空一起玩儿。”
    又把手里拎着的小蛋糕放楚喻桌上,“昨晚通宵,都睡船上了。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今早林姐姐特意吩咐厨师做了这蛋糕,让我带给你。”
    楚喻兴致缺缺,“哦,放下吧,可以告退了。”
    贺致浩不想告退,他八卦,压低声音问,“对了,不是传说你和那个什么陆时闹矛盾吗?真的假的?他哪儿惹到你了?要不要兄弟帮你找人收拾他?”
    楚喻觉得血管里正流的都是岩浆,呼吸烫的他自己都害怕,听贺致浩还在面前苍蝇一样瞎哔哔,他没来由一阵烦躁,蹙眉,“滚滚滚,你往陆时面前杵,活不到十秒,碾死你,就和那什么一样?对,碾蚂蚁。”
    他嗓子干,嗓音微哑,又补上一句,“他没惹我,就单纯气场不和,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
    贺致浩耸耸肩,“行吧,那我走了啊。”
    “等等,”楚喻皱皱鼻子,嫌弃,“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吧,身上一股臭味儿,熏得我头疼。”
    贺致浩扯扯自己的衣领,深吸一口气,纳闷,“你说我身上有血腥味还差不多,喝多了早上起来一跤摔出血,绑完绷带,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你再闻闻,哪儿臭?”
    “不闻,赶紧走赶紧走。”
    贺致浩走了,楚喻正准备继续趴下,余光瞄见——欸!陆时什么时候回教室的?
    蛋糕最后被章月山和他同桌分了,楚喻恹恹地趴了一个下午,没胃口,晚饭没吃,晚自习也没上,直接回了宿舍。
    嘉宁私立的宿舍豪华,最次的,都是四人间带独立卫浴。楚喻住五楼,豪华单人间,地上铺着浅色长羊绒地毯,大床,书桌储物架衣柜鞋柜齐全,靠阳台的墙角,兰姨还放了一盆鹤望兰在那儿。
    楚喻四肢发软地倒在床上,抱住被子,昏沉着睡过去了。
    半夜做梦,又是一样的梦境。
    唯一不同的是,一切景物都褪为黑白,曲曲折折的小巷里,陆时朝他看过来,左臂上,有鲜红的血潺潺流下,红的刺目,是梦境中唯一的色彩。
    而一墙之隔,陆时从梦里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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