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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陈其年让游北把那个窗帘打开,游北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催眠自己每天都忘记那个窗户,怎么可能再去打开?
    陈其年说:“你总是遮着那个窗帘干什么?你在房间里面干什么啊?你家朝阳的方向就这么一个窗户,你整天都遮着,家里面得多暗啊,人住在里面都会不高兴。”
    以前陈其年没在意,如今回想起来,他恍然发现,游北家那个窗户不记得从何时起,永远都是拉着窗帘的,无论白天还是晚上。
    如果他是原来那个高中的陈其年,一定会以为游北是不想看到自己,但现在他有了别的想法。
    他猜是游北喜欢自己,所以才不想看到自己,因为游北在克制这份感情。
    如果游北克制成功了,那么陈其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故意这么亲近地来撩他,但从后来那件事看,显然游北克制不住。
    陈其年觉得,那就不要克制了。
    他想把游北想要的都给游北。
    游北如果想要他,他就把自己给游北。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如何回报这个少年的一腔热忱。
    游北:“不开。我自己,写作业。”
    陈其年:“开着啊,就不用打电话了,电话费要钱的。”
    游北:“……”
    游北冷酷地说:“那就,不要打。”
    陈其年:“你不开窗帘,我就去你家找你写作业。”
    游北:“……”
    游北打开窗帘的手在颤抖,仿佛他打开的不是窗帘,而是潘多拉的魔盒。
    他拉开一小条缝,迅速又遮回去。
    游北:陈其年刚洗完澡,他穿了什么?
    游北去喝了一口水。
    然后尝试再次打开窗帘。
    ——不行,陈其年万一穿了超短裤呢?
    他有吗?
    有的。
    陈其年的家不穷,但他跟随着爷爷奶奶生活,生活作风简朴,小一点的或者旧一点的衣服也不会扔掉,留着在家里面穿,当睡衣。
    游北曾经下定决心封印这个窗户,正是因为他看到陈其年穿着一条在大腿上很大距离的运动短裤,并且还在床上做仰卧起坐。那是接近某个学期期末的时候,大概陈其年是在为体育考试做准备,他的体育成绩不是很好,需要努力才及格。
    游北当场把窗帘给拉上了,他觉得自己会死掉的,死掉之后还要下地狱。
    陈其年已经挂了电话,站在自己的窗户前面叫游北:“游北,我看到一点光了,你把窗帘打开啊。”
    游北心想自己如果问他现在穿了什么,会不会被骂变态。
    “游北?”
    游北听着陈其年在那里一声声地叫自己,咽了口唾沫,抓住窗帘的指尖都泛白了,像打开千斤顶似的,手臂肌肉比平时绷得更紧了。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窗帘拉开了。
    陈其年看着窗帘后面的少年,那少年低着头,僵硬地站在那里,沉默着。
    “嘿,看我啊。”陈其年叫他。
    游北心乱如麻,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陈其年。
    ——陈其年穿着旧T恤和快到膝盖的裤衩。
    游北稍微地放心了,冷漠地说:“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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