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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那老不修拐了他的鱼,还想来求教?他才不教呢!
    段玄霜顿时憋得满脸通红,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何尝跟人如此低声下气?没想到对方还不领情!然而师命难为,挣扎了片刻,段玄霜肩膀一垮,哀怨道:“师父说,只要你肯帮忙,今早之事,就不跟住持提了……”
    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段玄霜也搞不清楚。但是恩师让他这么说,就试试吧。
    甄琼虎躯一震,没想到赤燎子竟然是这样的师叔祖!这不是威胁吗?这确实是威胁吧?!
    悲从中来,他恨恨道:“你等着!”
    说完转身就回了屋里。
    段玄霜顿时傻眼,怎么没用啊?这要怎么回去交差?正踌躇着是进去再求求情,还是干脆一走了之。甄琼就又从屋里冲了出来,把一张纸重重拍在了他手上:“给你,两清了啊!说话可要算数!”
    说罢,他气鼓鼓的回了屋,还把门板摔上了。
    这是啥套路?段玄霜傻傻低头,看向手里的纸片,发现上面竟然用炭线画了张图,看样子是个炉灶,还在一旁标注了些说明。这真是炼汞器的样图?就这么给他了?
    若真是能炼出倍数水银的方子,攥在手里还不得换来金山银海?只一句话,就讨来了?这新来的小子,到底是心思至纯,还是不屑这些小术呢?
    呆了半晌,段玄霜只觉心底五味杂陈,向着那紧闭的门板深深一拜,转身而去。
    不知道多少双眼,正盯着这偏殿一角呢。当天午饭过后,许久未见的孙桥就找到甄琼,笑道:“师弟,恩师唤你过去问话。”
    吃饱了白菜豆腐,正满心凄凉,准备去午睡的甄琼听到这话,顿时叹了口气。这监院师叔对他确实不错,就是没早说丹房贫苦,吃不上肉的事情。不过想来,这也不能怪他,自己在丹房也算清净,还是要谢谢人家才行。想明白了,甄琼就垂头丧气的跟着孙桥,到了外院。
    只是这满腹的心思,郭福哪里能想得到?见到数日未见,还面有苦色的便宜师侄,郭福立刻叹了声气:“我也是最近太忙,无暇顾及你这边。琼儿你在丹房,可是受人欺负了?”
    为了让这好师侄在丹房“大显身手”,他故意没提内院的种种规矩,也不让孙桥呆在寮房,给他助力。现在终于有了成果,是该自己这个“师叔”出面了。
    甄琼想了想,好像只有他欺负了段玄霜啊?便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丹房环境还是不差的,多谢师叔费心替我安排。”
    郭福一噎,之前想好的说辞,全都憋回了肚里。不是说丹房那些人冷落了这小子,段玄霜还三番四次登门寻衅吗?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不差”了?
    难不成是他外厉内荏,害怕在丹房无法立足,遇事了不敢跟人说?郭福面色立刻严肃起来,郑重道:“琼儿你好歹也是我那师兄的爱徒,我既然答应要照料你,就不会坐视不管。你也不必怕,在丹房遇到的事情,尽管跟我说,自有我帮你担待!”
    咦?看郭师叔一脸的正色,甄琼也有些心动了。这事总憋着也不好啊,若是有人能帮他担着,似乎也不错?
    犹豫再三,甄琼还是咬了咬牙:“倒是有一件事,让弟子有些为难……”
    “尽管说来!”郭福眼中一亮,立刻催促道。
    甄琼也豁出去了,干脆道:“就是昨日,我看河里的鱼挺肥,又没人管,就捞了一条,半夜带到丹房,用丹炉蒸了……”
    郭福:“……”
    甄琼:“其实也没被人撞见,就是开炉的时候不巧碰到了赤燎子师叔祖……”
    郭福:“…………”
    甄琼:“不过我真是用自己的丹炉,没有偷用别人的,这个……”
    郭福的表情已经凝固在了脸上。他听到了什么?半夜偷了鱼,跑去丹房蒸了?这还不算完,还被赤燎子当场捉住?谁管你是用谁的丹炉蒸的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你嘴馋大可跟孙桥说啊,偷什么鱼?!还用丹炉!蒸鱼!
    郭福内心简直都要抓狂了,这篓子捅的让我怎么给你兜底?赤燎子那样的古板人物,没直接把你赶出来就算好的了!这还筹谋什么?回家抓鱼算了!
    “师叔?”就算是甄琼这样不敏感的,也察觉到了师叔表情有些扭曲,忐忑问了句。
    郭福嘴角一抽,挤出了句:“当时师叔是如何说的?”
    叱骂?责打?还是气炸了肚皮?难怪今天派段玄霜去找他,原来……
    甄琼:“呃,也没说啥,就是把我的鱼没收了,盘子还没还我呢。”
    郭福:“???”
    郭福只觉脑中一阵凌乱,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啥叫没收了鱼?这都是什么事儿?!
    足足过了一刻钟,郭福才艰难张口:“你先回去吧。既然师叔没提这事,就先看看,千万别再生事了……”
    唉,再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偷嘴了啊。甄琼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悲伤的回去午睡了。
    身后,郭福无力的扶住了额头。看来打入丹房的策略,是没法实行了。就这不省心的,迟早给他捅出篓子,让张云抓了把柄,反将自己一军。可是要怎么把他弄出丹房呢?那赤燎子又是个什么意思?
    手腕高超,八面玲珑的长春观监院,也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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