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川点头,“好,我去安排。我们俩午后去李家。”
午后,二人骑马到了城郊李家,这户只是普通人家,那已自尽的李姓妇人的丈夫见到官爷,并没有什么隐瞒,全盘托出了当时情形。当时李妇产下的怪胎,没有眼珠,骨瘦如柴,稳婆吓得当时就跑了,李妇一时接受不了,等能下地走动的时候便趁着没人吊死在家中。而令人惊异的是,李妇同样也曾经在太清宫祈福时,遇到了赠送生男药和符咒的妇人!
傅承瑄知道这送药妇人必有蹊跷,连忙问道:“可有食用药物?”
李姓妇人的丈夫回道:“吃了!符咒也用了,难倒是这药有问题?官爷不知道,我们这种地的人家,没有男丁可不成,我那婆娘都生了两个丫头了,确实想生男孩,将来好有人下地干活!那就对了!若不是吃了那药,怎么能生出那样的孩子?一定是药的问题!请官爷为我们做主,抓住那赠药的歹人!”
傅承瑄道:“先别说别人,你们为了生子,便胡乱吃那陌生人给的药?”
李姓妇人的丈夫道:“官爷说得是!我可后悔死了!”
傅承瑄叹了口气,和赵吉川安抚他一番,离开李家。
赵吉川问道:“承瑄,你说这是药的问题吗?”
傅承瑄摇了摇头,“这可不一定,王府的二太太就没有吃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两人都见过那太清宫外出现的妇人,想必她有很大的干系。”傅承瑄回答,“赵兄,你是在哪里听说王府生出的是怪胎?能不能找到当时接生的稳婆,问问孩子是什么样子?如果和李家的一样,那这两案就有联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赵吉川满口答应。
“我明日开始去太清宫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妇人。”
傅承瑄在太清宫外接连转了几天,并无发现,赵吉川却带回消息,虽然没有找到王府当天接生的稳婆,却打听到了那孩子埋葬的地点。
“地点就在城北五里开外。”
“那我们去瞧瞧。”傅承瑄道。
“你的意思。。。难道是要去看看那孩子的尸体?”赵吉川惊讶。
“有何不可?”
赵吉川犹豫道:“这。。。犯忌讳啊。”
“我们事前祭拜下,若是真有问题,也是为那孩子洗刷冤屈。”
天黑下来,赵吉川被傅承瑄强拉着到城外坟茔密集的地方。四周静谧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虫语风鸣,赵吉川哭丧着脸,“我为什么要跟你来这儿啊!”
傅承瑄暗地里笑笑,“赵兄此言差矣,我们吃着皇家俸禄,为民解冤,此案若破,也是赵兄的功德一件!”
“你说得轻巧,我可从来没干过挖坟的事儿啊!”赵吉川简直要哭了出来,弯腰低头绕着坟茔走,心里边排斥得很,可还是在寻找着蛛丝马迹。“啊!啊!”正说着,他突然大叫起来,像是被什么吓到,脚下不稳,绊倒在地。
“怎么了?”傅承瑄赶紧跑过去。
“人骨!人骨!”赵吉川不敢再看,捂着眼睛喊道,声音都走了调。
地上果然有一截椎骨,傅承瑄燃了火折子,凑近了仔细瞧,“这不是人骨,是动物骨!”
“动物骨?”
傅承瑄解释道:“人骨椎体横径大于纵径,你瞧,这里明显不对。”
赵吉川蹲起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擦了擦吓出的眼泪,“你怎么知道这许多?”
“跟京营里的老仵作学的。”
“你还学这个?吓都被吓死了。”
傅承瑄拽拉住吉川的手把他拽起来,“我们不做亏心事,却是在为人伸冤,不惧鬼神。”
“不管怎样,我以后再不会上你的当了。”赵吉川稳稳心神,顺着地上的兽骨抬头一瞧,“哎,这,这是新坟!还写了王姓!”
傅承瑄甚是惊喜:“恐怕就是这里了,可不就是老天在帮我们!”
赵吉川也苦笑,“敢情这兽骨冥冥之中引我们来此?!”
傅承瑄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口中念到:“奉命破案,万望不要怪罪!赵兄,动手吧!”
“承瑄!什么动静!”赵吉川又被一阵兽声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