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鸢不管那对夫妻,问屈雪松:“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拿,水果要不要?”桌上有切好的水果拼盘,应该是特意为了屈雪松准备的。
程归鸢叉了一块雪梨,喂到屈雪松嘴边,屈雪松摇头,程归鸢送进了自己嘴里。
屈雪松看着有些陷入癫狂的程爸爸程妈妈,回想起方才二人期盼的眼神,记起了什么,问程归鸢:“你是不是没把我暂时不打算改口的事情告诉他们?”
“啊?”程归鸢一拍大腿,“我忘了!”
她就说早上出去找屈雪松忘了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件事。
程归鸢让屈雪松待在原地,她去把疯癫的父母拦住,然后这般那般地说了一番,两位家长恢复正常,向来程爸爸比较热络,当即招呼道:“都洗洗手吃饭吧,雪松,别客气,就和自己家是一样的。”
坐到桌边,程妈妈附和:“是啊是啊,你和你和我们老程认识这么久,都没来我们家吃过饭。”
屈雪松只能笑一笑,对给她递碗碟的阿姨说了声“谢谢”。
程妈妈用公筷给屈雪松夹了只大闸蟹:“正宗的阳澄湖产的,现场打捞直接空运过来的,你吃这母的,黄儿多。程归鸢。”
程归鸢:“到。”利索地给屈雪松把蟹给拆了,黄儿夹到她碗里,蟹肉也耐心地剔出来。
屈雪松怪难为情的,低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程归鸢和她咬耳朵:“又不是没给你剥过。”
屈雪松:“但那是在自己家啊。”
程归鸢努努下巴,示意她看看自己面前。
屈雪松转过脸,只见程爸爸面前的盘子里也放了不少蟹钳,他正在认真地剔出来蟹黄放到程妈妈碗里。程归鸢凑到她耳边,说:“这是我们家优良传统,你安心受着就行。”
程爸爸和程归鸢同步擦手,开始吃别的菜。
饭桌上挺安静,食不言,午饭一结束,屈雪松要收拾碗筷,被程妈妈一把拦住:“怎么能让你收拾碗筷呢?老程老程快。”
程爸爸给程归鸢使眼色,父女两个风风火火把饭桌收拾了。
家里的阿姨:“……”
程妈妈这边“教育”屈雪松,温柔道:“你这样是老一辈人的想法了,儿媳妇上门是不要做家务的,现在不用做,以后也不用做,你抢着干活做什么呀。我们家不缺佣人,你嫁过来享福就好了的呀。”
程归鸢:“对,你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行了。”
程妈妈:“程归鸢要是敢让你干活我要教训她的。”
程归鸢:“对,我家都是妻管严,遗传的,是不是爸?”
程爸爸憨厚地笑了两声。
程妈妈握着屈雪松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拍了拍,又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分明有话要说,屈雪松直接可能对她不妙,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礼节性地问下去:“怎么了?”
程妈妈:“你是不知道程归鸢让我们两个老的操了多少心……”
程归鸢狂使眼色,程妈妈接收到,一笔带过她的情史:“具体的就不提了,总之是操碎了心,现在她年纪也不小了,快三十,你多少岁来着?”
程归鸢:“……虚二十九。”
“三十了才找着个你这么好的对象,”程妈妈将屈雪松看了又看,满意都写在脸上,接着笑容突然淡了些,叹气说,“我们就怕啊……”
程爸爸一唱一和地补充道:“煮熟的鸭子飞了。”
程妈妈额角跳起青筋,看起来很想踹他一脚。
程爸爸说:“话糙理不糙嘛,雪松,我和她妈妈是认定了你的,之前程归鸢追你,我是全程跟踪的,她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矢志不渝。我知道你跟我太熟了,暂时叫不出口,所以我们俩也不勉强你。”
程妈妈在踹他脚跟。
程爸爸不为所动,一手牵起程归鸢,一手牵起屈雪松,将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真诚地看着屈雪松道:“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幸福平安地过一辈子。”
程归鸢动容道:“爸。”
程爸爸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重重地点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