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知道能进入天门阵中的人绝非易与之辈,可对方的力道也实在太大了,竟然一个回合就将她掀下马来。云霞郡主翻身躲过一刀,只来得及发出命令:“拦住他们!”
“都是活人!”影戌吼了一声,赵家军心神领会,长刀朝敌人的头颅挥去——只要不是被天书激发凶性的僵尸,没有多少人是赵家军的对手。
影戌和云霞郡主斗得难分上下,却还有功夫冲欧阳春等人道:“诸位先行一步,我等会很快便追上来。”
欧阳春皱眉,握紧了宝刀,这个层次的敌人,若是他出手,也许用不着影戌等人断后。
影戌飞起一脚踢飞云霞郡主的兵刃,又是一脚将他本人踹倒在地,冲着欧阳春拱手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请北侠成全。”
尚风悦脑中灵光一闪,忙按住了北侠的刀柄:“交给她吧,我们走。”
欧阳春思忖片刻便点头同意了,他接过艾虎背上的展昭,回身对影戌道:“予你三刻钟了结私怨,我们在前面等你。”
“多谢!”影戌回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云霞郡主,阴惨惨地笑了。
“你、你到底是谁?!”云霞郡主呕出一口血,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简直……简直不能相信?!
影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示意手下将云霞郡主架起来,脸上是近乎诡异的温柔:“您不认识妾身了吗?相公~”
云霞郡主瞪大双眼,惶恐不安:“你!你是秦……唔!”那人捏开她的嘴,迅速灌下药汁又捂紧了她的嘴,让她想呕出药液都不能做到。
云霞郡主发现自己的腹部竟然迅速鼓胀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如同怀胎十月的妇人:“你对我做了什么?!”架住她的手松开,她瘫倒在地上,肚腹撞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剧痛很快从腹部扩散开来,顷刻之间席卷全身,她的身上浸出血来,缓缓地聚成一洼血池。
“驸马爷,您可知公主殿下是怎么死的吗?”影戌蹲下身,看着七窍流血地女人,“公主殿下以为你死了,跟皇上闹翻,要为你报仇……”
“宝、宝和……”云霞郡主捂着肚子呕血不止,这些人竟然都是公主府的旧人,宝和公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一支力量?!
影戌拔出匕首,挑开那人身上的软甲,露出她青筋虬曲的浑圆肚腹:“公主被发现时即将临盆,只要她向皇上认错就能得到原谅。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相信你是奸细……最终,惊惧之下,难产而亡。”
“我……唔!”云霞郡主忍不住哀嚎起来,肚腹的疼痛几乎将她撕成两半。
“没想到,你竟然不是西夏的细作,而是辽国的郡主!”影戌深吸一口气,挥出刀割断了云霞郡主手脚的经脉,“你欺骗了公主!还让人毁了她的清白!你……该死!”手掌在肚腹中心按下,激起那人越来越惨烈的嚎叫。
那肚腹还在变大,很快便占据了那人一半的躯体。只听“喀嚓——喀嚓——”几声轻响,云霞郡主的惨叫戛然而止,原来膨胀的腹部挤碎了那人的肋骨,破碎的骨骼又刺破了她内脏,竟然让这人如此痛快地死掉了。
“大姐,我们该走了!”一名影卫拍了拍影戌的肩膀,“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影戌呼出一口气,将匕首扔给他道:“你切下她的头颅带回去祭奠公主,其他人跟我走。”
“大姐?!”
影戌没有停下来,只是头也不回地恶狠狠道:“回去,总得有人回去,陪着公主……”
我懵懂单纯的公主,只愿啊,只愿你来生能有一个相爱的人,真心待你。
叹息啊,叹息——
为见那如花美眷展笑颜,
秦喜儿心甘情愿变香莲,
谁料到真心人易钗而弁,
负皇恩从未将明月略萦心间!
终究是云霞尽散堕无间,
抵得过蒙尘宝珠还心愿,
秦香莲着故裳、提单刀、归旧营。
影戌再拜,
来生相见!
此时此刻,天门阵中,黝黑的祭坛已经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枚玄色玉简。
土之卷终于显露出原本的模样,也似乎恢复了旧有的力量。
白玉堂抖掉头上的泥土,瞪着远处比自己更狼狈的琼娥公主。这人不仅在爆炸中失去了两条腿,一只手也扭曲得不像样,她唯一完好的胳膊护着一个白瓷坛——这么多的霹雳弹,离得又这么近,易碎的白瓷坛居然完好无损。
琼娥公主同样恶狠狠地瞪着白玉堂,只是那眼神虽恶,却也因为疼痛和失血显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