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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岁小孩也被你骗,好生不要脸!
    孟雪里瞪他一眼,尴尬地摸鼻子,俯身去哄道童:“小槐,他是我朋友,方才跟你闹着玩。故意扮作你的模样,在这里吓你,对不住,我替他向你赔罪。这剑,我明天再给你做一把,做把更好的……”
    雀先明显出原貌,有些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听孟雪里语气轻缓:“我道侣大丧,朋友担心我忧思过度,上山来访。可惜来得不巧,我正要去祠堂,你且替我招待客人,带他回峰稍坐片刻,等我回来,好吗?”
    道童收住眼泪,胡乱抹脸,脸色由白转红,向雀先明行了一礼:“失礼了。这位前辈,请随我来。”
    刘小槐只觉得自己丢了长春峰的脸,客人为逗孟长老开心,开个玩笑而已,自己却反应过度,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孟长老脾气真好,不骂他礼数不周,反而安慰他。
    雀先明拧眉,用眼神示意孟雪里:这也可以?
    不用杀人,不用逃命,不用惊动寒山剑阵,你一张嘴说什么,人家就信什么?冷酷无情的寒山剑派这么好混?
    孟雪里没看他,慈爱地拍拍道童发顶:“去吧。”
    雀先明转念一想,知道自己犯傻了。世人皆知孟雪里走大运嫁给霁霄,最是不思进取,除了霁霄无依无靠,谁会怀疑他的话?
    等雀先明随道童走过吊桥,踏进长春峰,呼吸间灵气浓郁清润,眼见山林春色盎然,琼楼玉宇点缀其间,美景令人目不暇接,不由问道:“你家孟长老,平时都做些什么?”
    道童恭谨地答:“长老性情淡泊,喜欢亲近花草,峰中金丝桃花都是他亲手种的,他时常在花下饮酒看话本、咳,看道经,长老还养了三只锦鲤、一窝金钱鼠……”
    雀先明心想,怪不得孟雪里乐不思归,霁霄真是大手笔,雪山间造出一方仙境,更胜天工。
    任谁被这般精细地供养着,只怕白给他个妖王,他也不做!
    ……
    “孟长老还未到?”寒山掌门召来执事长,低声垂问。
    执事长:“已经差人去请了。”
    祠堂外广场,千余位内门精英弟子已念完道经,轮到祠堂内宾客依次吊唁。
    执事长有些担忧,孟长老年轻又修为浅薄,面对大场面,容易露怯。但他是霁霄真人唯一亲属,没有不来上香的道理。只希望别出岔子。
    “孟长老到——”说话间,一位年轻执事高声通传。
    孟雪里处理完山道上的麻烦,一路疾行赶来,发髻微乱,气息不稳,确有几分‘道侣大丧,未亡人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
    寒山宗祠是座高阔殿宇,青烟弥漫,烛火幽微。
    祠堂尽头,整面墙壁摆满牌位,似座层层垒高的威严宝塔,直通殿顶,那些名字在烟火中俯瞰着众人。
    孟雪里跨入门槛时,百余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知该往哪边去,一时怔在原地。
    掌门、各峰峰主以及长老分立祠堂两侧,是主人。
    堂中各派站位泾渭分明,虽衣着各异,却丝毫不显杂乱,是宾客。
    只有他像走错路,半主半客,不尴不尬地被人盯着。
    孟雪里却不觉得尴尬,正想跟大家打招呼。三年与世隔绝,现在见谁都有沟通欲望。
    “雪里,你来了,节哀。”
    人群让出通路,一位面容清癯、精神矍铄的白袍老者向他走来。
    孟雪里点头还礼:“掌门真人。”
    其他峰主对视一番,也上前见礼,引他向里走。此时此地,在外人面前,他就是霁霄的脸面。
    孟雪里来得时候正巧,宾客吊唁已结束,典礼接近尾声。各派代表万里远来一趟,当然不止为上柱香,有许多问题要与寒山剑派商谈。
    眼看诸事妥当,准备发问,寒山强者竟然纷纷向门口走去,去迎一位锦衣华服的小公子。
    那公子身穿雪青色锦袍,外罩连帽银披风,怀里抱一只精巧手炉。披风的白毛滚边衬着他如玉肤色、精致眉眼。
    随他步履走近,昏暗肃穆的祠堂像照进一束雪光,骤然绚亮一瞬。
    场间依然肃静,私下里不少人传音交谈。
    “好威风的排场,这位是个什么长老?”
    “他便是霁霄真人的道侣。按辈分,确实与寒山掌门同辈。还比我们高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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