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邢文突然说:“你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记住保护自己,没办法的话,记得联系我,你的经纪人、冯杰,都可以。”
费可微微睁大眼睛:“我?”
陆邢文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是,就是你,小朋友。有些人就这样,就算你以我的配偶身份出现,他们还是会骚扰你。不为什么,只因为他们觉得在这个圈子里,做这样的事,理所应当。”
“那个唐唐敢给我递纸条,是因为他不怕你,觉得你分量不够。有些人很现实,如果他看上你,他是不敢给你递纸条的,因为你是我的人,他惹不起我。”陆邢文说,“但是,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演员。唐唐惹不起我,别的人可不一定。”
“制片人,投资方,拥有资本的人话语权最大。一句威胁就能拿掉你的角色。但是——”陆邢文深深看着费可,“不要为这些屈服,假如你遇到了这种无耻的人,记住保护自己。我虽然只是个演员,但在圈里还能说上一两句话,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费可怔怔。
陆邢文说的以后,大概是三年离婚以后吧。
费可点点头。
陆邢文问:“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费可答:“记住了。”
陆邢文叮嘱:“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解决不了,一定要告诉我。就算你解决了,事后也要告诉我。”
费可乖乖答:“好的。其实欣姐她会处理好的,您不用担心。”
刚签约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流露出包养的意思,但费可都拒绝了。苗欣很尊重他的意愿,也都帮他协调处理好了。
陆邢文却严肃道:“不是开玩笑,总有苗欣也处理不了的情况。”
费可愣了愣,他不敢问出口,您遇到过处理不了的情况吗?
哪知陆邢文自己说了:“我刚出道的时候,二十一、二岁吧,就遇到过。剧组吃饭,投资方喝了酒,对我动手动脚。我脾气不好,朝他身上摔了酒杯走人。第二天,角色就没了。导演是喜欢我的,但导演拼不过资本的力量。但是——”
陆邢文停了一会,才继续:“如果只是一个角色没了,我无所谓,再去找下一次机会就是了。但是这个投资方放话,让我去酒店房间道歉,否则让我一个戏都接不到。”
费可只觉得自己瞬间身体都麻痹了,仿佛过度的怒气在血管里奔窜,让他四肢都麻了,无法动弹,他不敢听接下来的话了。
陆邢文却笑了:“小朋友,你怎么回事?被我的故事吓得脸色都青了?别怕,我没有被欺负。”
直到听到这句话,费可一口气才缓过来。
“是冯杰解决的,他组了饭局,让我低头道了歉。然后他喝了整整两大汤碗的红酒、白酒、洋酒,那个投资方才放过我。当晚冯杰就去洗了胃。”
说起这件十年前的事,陆邢文心情仍是很不好。
“那个投资方是谁?”费可问。
能放话让人一个戏都接不到,肯定是圈子里的大佬。
陆邢文本来心情不好,一看费可的表情,笑了:“这气冲冲的样子,怎么了?问了名字马上要去给我出气?是传媒集团的老总,我们惹不起。这件事过后,即使拿了影帝,再遇见他,我也还是只能咽下这口气。”
费可咬牙:“如果您成立公司,投资电影,我想,背后有资本撑腰,会好很多。”
陆邢文忍不住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费可面前,捏了捏他的脸:“看把小朋友气的。没错,可能自己去做投资,去开公司,在圈里会越来越有话语权,有地位。可是,我只是一个演员,我的本职工作是表演,我喜欢的也只有表演,做其他的事太浪费有限的精力了。何况,我并不擅长。”
费可不甘心,但也只能承认陆邢文说得对。
像陆先生这样的大明星,这样认真工作的演员,碰到这些事,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话语权。
即使拿了影帝的奖杯,也总有话语权、资本力量更大的人。
这个圈子太现实了,太利益至上了。
费可想,他的戏拍得再好,能好过陆先生吗?
不能。
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依然是说不上话的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