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礼仪和规矩。
越亦晚的身上,其实有典型的商人家庭特征。
会说俏皮话,能在聊天时照顾所有人的情绪,还能恰到好处的调节气氛,几乎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都好的出奇。
这一看恐怕就是从小陪父兄在酒局上泡大的。
明明是后来的外人,却熟稔的仿佛在这儿呆过许多年一般,分寸也掌握的极好。
若说逾矩,他的耳钉与头发,还有在东宫里的许多事情,那确实都从无前例。
可哪怕自己不护着他,他恐怕也能把这些事处理的极好。
越亦晚的亲和体贴与自来熟,是一种本能般的聪明。
“……嗯?”
某个还在追第一手八卦的青年抬起头来,关了屏幕看向了他。
花慕之只是倚在窗边,垂眸望着窗外,任由半帘的晨光洒了进来,却也好看的令人出神。
暖光勾勒着他的轮廓,华缎映衬着他的眼眸,哪怕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越亦晚也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濯濯如春月柳这几个字,似乎用在旁人身上都太过浮华,并不值得。
可他身侧的这个人,哪怕只是在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从姿态到气质,都与这形容一模一样。
温润,沉静,好的无可挑剔。
他侧过头来,看向越亦晚笑道:“没什么,有些诧异而已。”
越亦晚却望着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外面的世界……也很辛苦。”
哪怕出身豪门,哪怕考入名校,要经历的打磨和考验也数不胜数。
花慕之怔了一下,显然是没预料到他会真的回答。
“其实,”他不确定自己在做什么,却还是把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
“我也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是被安保和侍从们重重包围守护的皇太子,也不是整个国家和皇室的象征。
如同一个普通青年那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体验其他人的人生。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东宫前。
越亦晚没有结束这个话题,而是颇为认真的看着他:“皇室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吗?”
“也没有。大概是生活和工作吧。”花慕之失笑道:“出生为这个身份,一辈子就都得守在这里了。”
每年的庆典也好,给政要们做陪衬也好,接受无数市民的观瞻与敬仰也好。
他已经无法离开这个身份了。
婚姻,工作,居住地,总归是被限定过的。
他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起身准备先下车,好伸手扶越亦晚一块下来。
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越亦晚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这样的。”
花慕之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双和之前迥然不同的眼睛。
没有表演性的友好和客套,没有蒙上亲和的滤镜。
那眼神坚决而冷静,锐气不加掩饰的散了出来,犹如寒霜里开出的梅花。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