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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昭说:“几个月都见不着你了,还是抓紧时间多看看你比较好。”
    沈元庭微微笑了。
    次日,沈元庭系着围裙,煎溏心蛋,颜昭在一旁泡咖啡,两只猫窝在餐椅上,尾巴懒洋洋地晃着。
    颜昭:“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度过这样的早晨。”
    沈元庭:“那你想象中的早晨是什么样的?”
    颜昭:“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没想过我会谈恋爱。”
    沈元庭垂下眼睫:“……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颜昭还是不习惯黑咖啡的味道,给自己的加了奶油球。
    将早餐端上餐桌,颜昭给旺仔下指令:“我不在家的时候,要当好大哥哥,不要欺负雪饼。”
    旺仔黄眼珠骨碌碌一转,貌似纯良地应了一声。
    沈元庭拍了拍它的头,旺仔一个翻身,爪子抱住他的手。
    二人闲聊,沈元庭说今早去送他,颜昭吃着三明治说:“别了,一来一回你就得撞上早高峰了。”堵在半路无疑是人生最恼火的十大事件之一。
    沈元庭只是喝着咖啡,拐弯抹角:“有时体贴并不是一种善解人意。”
    颜昭知道他想多陪陪自己,便说:“那你来吧,到时候被堵路上了别怪我,都是你自作自受。”
    沈元庭送颜昭登机,这件事好像已经成为二人的习惯。颜昭坐在飞机上俯瞰逐渐缩小的城市,明知从那画面里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但也很安心。
    有一个人在等他。
    颜昭以为是在X城拍摄,到了集合地点,他才发现自己想得美,真正的拍摄地点在X城城郊外的一处偏远小镇里。
    中间他们要经过一片山林,山道崎岖险峻,道路边缘立着生了锈的防护栏,看起来毫无防护力。
    上山的途中,从对面来的一辆车碰瓷了他们,于是剧组的车队堵在了路上。
    谢连雪从不远处回来,关上车门,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不骂他一顿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行了,可以走了。”
    颜昭想,还提醒沈元庭不要堵车,他反而先被堵在路上。从进山开始,信号就逐渐减弱,屏幕上的“你到公司了吗”后面还跟着个转圈的小尾巴。
    颜昭望着窗外的黄土山坡,上面零星生着点绿意,在远处的护栏上,离着一杆写着“注意落石”的指示杆。
    颜昭问:“这里雨季很危险吧。”
    谢连雪说:“不止,一年四季都很危险。当地早就打算重新修路,但款迟迟拨不下来。”
    两人聊了两句,也没多讨论这个问题。
    小镇是真的很质朴,不是旅游景点那种刻意营造的古色古香,而是一种穷得落后的气氛,仿佛有黄沙萦绕盘旋在整座小镇的上空,天空都是阴沉的。
    看来与世隔绝的不都是世外桃源。
    谢连雪给他的第一句劝告是:“水龙头里的水,接完记得静置沉淀。”
    颜昭瞄了眼院子里的水盆,里面都装着水,底部是薄薄的一层沙。
    颜昭也是服了谢连雪:“你到底从哪儿找到的这个地方……我看应鸿羽也在周围拍戏,他那边还是山上,都领先这里至少二十年。”
    谢连雪:“领先二十年也是00年的水平,你也别嫌弃了,离雨季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快点拍完,就可以撤了。”
    要不是剧本外景需求,谢连雪也不愿意待在这个旮旯子里,他穿裙子都不方便。
    《红鹦鹉》是颜昭这一次的拍摄剧本。
    故事的背景坐落在一座边陲小镇上,这里与邻国接壤,鱼龙混杂,和平的表象下是混浊的暗流。
    男主角游闻光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但父亲不慎染上毒瘾,母亲遭到家暴去世,家庭支离破碎。
    一次黑帮火拼,游父成了牺牲者,而游闻光则凭着他的一张脸活了下来,成了毒枭Q的禁脔。他每个周都会被注入定量的“红鹦鹉”,能让他保持理智,不至于像其他吸毒者一样癫疯。但他一旦违背Q的想法,毒瘾发作的痛苦便要压断他的脊梁。十五岁的时候他开了第一枪,打爆了一个欠债者的脑袋。
    游闻光表面上已经屈从于Q,暗中却和警方的线人搭上了桥,在蛰伏了五年后,他终于找到了可以铲除仇人的机会,亲手杀掉了Q。就在他要去自首,为这些年犯下的罪孽接受审判时,却被一个路人用匕首捅进了腹部——死前他模模糊糊想起来,他开的第一枪,正是杀了这个人的父亲。
    拍摄期间非常苦,X城天气诡异,白天太阳毒辣,晚上的雨下个不停,铺着干被子入睡,第二天起来,被子潮湿得仿佛在水里泡了一晚上。组里有人手指缝里长了米粒一样的水泡,密密麻麻一片,不痒,但是看着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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