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只觉得又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她暗暗咬了一下后槽牙,实在是大意了。
“你是不是想问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关系?”Stacy的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彩,“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女人只是个虚架子吗?我现在敢这样,当然是找到了更可靠的。”
啰嗦。陆蘅在心里骂了一声,不过她现在只怕是恨不得Stacy话再多一点。
“你以为去见了Ann的父母就万事大吉了吗?Sadel家又不是只有那两个远离权力中心的闲人,Aa那样高调地和你在一起,自然有看不惯的人。”
Stacy是半遮半掩,没有明说,但她本意就是为了炫耀,陆蘅一细想也就明白了。
“是老Sadel是吗?”Ann的祖父,Sadel家上一代家主,不同于Leon如今温和绅士的作风,那位是真真正正地从血雨腥风里,带着家族重新崛起的。
“你真的是,太聪明了。”Stacy恢复了面无表情,眼神却厌恶,仿佛陆蘅是什么碍眼的脏东西,不过片刻后她又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聪明又如何呢?还不是乖乖地走过来了。”
“所以之前的那些小手段只是你的障眼法?”陆蘅不想激怒她,顺势装出愤恨的样子,不过这也确实是她真实的疑问。
Stacy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可以这么说吧,要不然怎么让你放松警惕?不过能给你添点堵也不错。”
“可老Sadel并不能面面俱到地护着你,如果我真的伤了,Ann绝对会让你的事业一败涂地。”陆蘅试图让Stacy有所顾忌。
谁料这个女人只是讽刺一笑:“事业?谁在乎那个东西。你当我愿意站在台上搔首弄姿地取悦那些无聊的人吗?Sadel先生承诺了我足够下半辈子挥霍的钱财,这就够了,我呢,一点都不贪心。”
陆蘅被她上扬的尾音弄得额头青筋直跳,Stacy真的已经没留一点退路,也是,要不然她无所谓让人看笑话来走HF,这显然已经是一个征兆,然而陆蘅却只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了。
不过这样想也没什么错,不过显然并非她预料中的小打小闹,现在的境况可真的是,大麻烦。
Stacy有些意态阑珊的样子,她甚至用手掩着红唇打了个哈欠:“弄折你的脚呢,当然是我在泄私愤,难得有个靠山,不胡作非为,怎么对得起人家呢?”
“行了,别废话了。”她面色一冷,对着一直候在旁边的男人挥了挥手,“Lee,动手。”
Lee沉默着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趁手的工具,Stacy一时起意,他也只能照做,在逼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之后,Lee试图去制住陆蘅的手腕,让她对着墙跪下。
电光火石间,陆蘅抬起了没被Lee碾住的那条腿,狠狠地击向了男人的下身,在他痛呼着放开双手的一瞬间,又将手心里攥了许久的钢笔,插进了Lee的手臂。
她小时候跟着外公认过穴位,知道哪里能让Lee半个身子的力道都泄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Stacy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见陆蘅狠命地拽开了身后那一扇锈迹斑斑的门,然后瞬间就从巷子里消失了。
Stacy皱紧了眉头,她快步走到了Lee的身边,这个高壮的男人现在正半瘫在地上,捂着自己受到重击的那一处,看起来不堪一击。
“起来!废物!”Stacy恨不得在他脸上踹上一脚,但还是压住了火气吼道,“给我去追!追不到,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Lee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他穿得不算单薄,因而哪怕陆蘅用尽了全力,那钢笔尖也不过堪堪刺进了皮肤几毫米,带来的疼痛对于他来说不过了了,只是那种难以言喻的酸麻感却让他行动不能,仿佛筋骨都不受自己控制,更不用说身下的痛楚。
不过被一个女人放倒的耻辱也让他红了眼,不用Stacy如何驱使,他自己就扑到了那扇已经被狠狠合上的铁门上。
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他喘着粗气,侧头去看站在旁边的Stacy,得到了一个阴冷的目光。
“给我砸开。”
门内
Ellie将挡在陆蘅身前,咬着唇听外头的砸门声,她现在看起来同秀场里的文弱秀气完全不一样,眼神狠戾得像一只护食的幼崽。
陆蘅不合时宜地想,她现在相信了,这个姑娘确实是像Stacy说的那样,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
不过不合时宜只能发生在一刹那,陆蘅压低了声音问:“还有别的出口吗?这门根本撑不了多久。”
“没有了!这家店的前门早就被封死了,我们出不去。”Ellie看起来被愧疚和恐慌折磨得够呛,她看向陆蘅的时候甚至哽咽了,“对不起,我以为她只是要让你错过Armani的秀,不知道她还想伤害你。”
Stacy让她离开之后,她还是觉得心有不安,便藏在了这个地方,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她有了挽救一切的余地。
陆蘅心硬得像块石头,对这个差点害了自己的小姑娘没有一点怜惜:“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砰——”
又是一阵巨大的砸门声,在模糊的光线里,陆蘅发现那扇铁门已经有了一两处的变形。
Ellie像是被吓了一跳,浑身都抖了一下,陆蘅看见了,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她叹了口气说:“行啦,你不算欠我,到底还告诉我有这扇门了。”
之前Ellie经过她的时候,除了那句“对不起”,还有一句极小声的“门”,陆蘅当时不动声色,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指望,没想到现在还真能缓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