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个办法吧。”刘归望一脸死相,“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去见王由生了。”
沈问澜闻言,抹了一把脸。
听上去白问花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刘归望若开口,换来的又是翻云覆雨的一晚。但他二人虽为师兄弟,也不好对别人的风月事开口。
沈问澜对着一张白纸,托腮沉思。
他写了几张,都觉得措辞不当,卷成团扔了。
沈问澜一坐就是一天,从白天沉思到了晚上,也没沉思出个好屁来。
季为客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沈问澜,托着腮,对着一张大白纸,周围散落着几团纸,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沈问澜对着白纸目光呆滞,似乎是在努力思考,又好像已经放弃思考了。
季为客从来没见他这样,不禁有点好笑,低头捡起了个纸团,展开一看,沈问澜笔迹苍劲,只写了半句话——能结连理实属不易,你……
你——后边就没了。
季为客看得莫名其妙,干脆又捡起一团,展开一看,一篇洋洋洒洒的废话。
师弟啊,我知道你儿时不易,但是活在世上没人活的轻松,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你看我们挣扎了五年,不还是为了活下来。如今柳暗花明,应当享受岁月静好,你不能还让人家少庄主受苦,你……
这个“你”的后面写了一段话,然而被打了个黑色大叉,还自暴自弃的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大字:算了。
季为客看明白了,白问花用力太猛,刘归望找沈问澜诉苦来了。
以沈问澜那操心性格肯定要管一管,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转头一看,沈问澜又满脸复杂的写了起来,写了两个字,又“操”了一声,把笔磕到石砚上,把纸卷成个团朝后一扔。
季为客噗嗤一声乐了。
沈问澜听见动静这才抬头,看见季为客手里展开着皱皱巴巴的一张信纸,也没意见,颓废的低了头,趴在书案上,道:“我怎么说,你说?说过了又成了他折磨人的借口,不说还怕他不往心里去……”
“那姓刘的活该,骂了人家二十多年,这叫报应。”季为客悠悠道,“他还骂的挺难听,骂白师叔娘炮,还骂他有娘生没娘养……”
“理是这么个理。”沈问澜道,“那总这么下去也不好吧,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没事,我替你管。”季为客道,“保证他再也不找你说这事。”
沈问澜不无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有办法?”
季为客笑容满面:“有啊!”
“……”
沈问澜总觉得他这笑是和白问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么笑肯定没好事。
当天,白问花收到了一纸信。
信上的内容洋洋洒洒一大篇,白问花一目十行的看了,看完之后,脸上的笑不禁阴了几分。
信上说:“白师叔,最近你家那位找我师父谈人生,谈到他觉得你用力过猛,我觉得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们决门好男儿一个比一个猛,再说了那是他活该。我有一计,白师叔你可万般温柔的对他一次,他说什么你做什么,他不说你便只亲不动,毕竟你在这事上暴惯了,一时柔下来他定受不了,可一试。此之后若成,他定次次求你暴力相待。”
白问花不仅试了,还大获成功。
然后白问花高高兴兴的给季为客送了一车决门山上没有的瓜果吃食,并大夸其为可塑之才。沈问澜听完这些,不禁心拔凉拔凉,良心作痛,给刘归望去了封信,信中三字真言——对不起。
一个时辰后,刘归望回了信,信中同样三字真言,鬼画符一样张牙舞爪。
——没关系。
沈问澜从这三个字中看出了刘归望内心无限的怨恨和不堪,以及无穷无尽的悲凉,他想到如今光鲜亮丽的少庄主后面站着个花了八百两的霸王花,作为送出霸王花的始作俑者,沈问澜不禁痛心的捂住了胸口。
不论如何,他俩此事也不用沈问澜操心了。
若能你情我愿,倒也是个好办法。
送走了上山来的白问花,沈问澜回了从水宫后,看见季为客坐在床头发呆。
“想什么呢?”
季为客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