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夏安然被孤身一人留在了原地,忽然觉得自己这位哥哥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他和白二少待在一块都已经那么多年,按照皇城司的工作效率,想必第二个月就已经把消息报上去了。
难道他哥真的以为他是为了抱白二少大腿以求安身?不会吧!他哪儿就给他哥留下了自己是小可怜的印象?
夏安然忙往嘴里塞了好几粒果脯压压惊,然后他眼珠子一转,见边上的侍卫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姿态,便蹑手捏脚得跟着去了赵祯前进的方向。
夏安然打算得很好,以他的听力,压根不用靠的太近便可听到他们说什么啦!
然后他就听到他哥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说了一句,他声音有些干涩“泽玿,你我相识已有十数年。”
“你与吾弟相识不过数月,”
虽然后面的话,赵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十分的明晰。
你和我认识了十多年,但是认识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的夏安然不过几个月,便和对方定情,你嗦,你到底你是不是把我弟弟当做我的替身啦?
当然这样的话,因为对脸皮的需求太高,赵祯是说不出口的。
在外面偷听的夏安然则是在极度的震惊之后默默地捂住了脸,不忍再看。
他在之前早就想过会不会有这个误会,但是他哥似乎一直都表现的十分淡定,加上自他进入这个身体之后,相由心生,两人越来越不像,严格来说到了一年后,只要对他二人有过接触的便很少会搞混两人,于是夏安然便以为赵祯的神经粗到已经没能注意到这一点。
没想到实际上是帝王压根只以为他们是逢场作戏所以没有在意罢了。
他在掩面同时于心中暗暗吐槽,赵祯也就是因为没有看到过白锦堂,如果他见过白锦堂,是不是还要以为夏安然是把白锦羲当做他大哥的替身啦?
因为按照他的逻辑,其实他和白锦堂相识在先。
况夏安然和赵祯两个人只不过是堂兄弟之间的相像,但是白锦堂和白锦羲之间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模一样,除去一些姿态、动作,若两人都面无表情看过来的话,十个人会有七八个认错,当然夏安然不会,因为他认人的方法不是看脸,是靠感觉。
所以在得知此二人为双胞胎之后,他在此稍稍留意之后便不曾再认错过。
正当夏安然以胡思乱想来化解心中尴尬之时,他听到白锦羲语调低沉“陛下龙威甚重,臣不敢直视天颜,况,在臣心中,南王与陛下之差异,一目可见。”
咳咳咳!
夏安然默默得捂了捂碰碰乱跳的小心脏,虽然白锦羲说的是大实话,但是这颗直球还是让赵家两个兄弟都不约而同的呆滞了一下。
也许是被这话捧舒服了,也许是心中另有计较,总之,赵祯没有再抓住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他接下来提出的却是另一个致命的话题。
他问白锦羲,有没有考虑过子嗣问题。
白锦羲的拒绝很直接,他说:臣与南王之间,容不下第三人,想来南王亦是如此想。
还不等赵祯回应,白锦羲继续道,“臣同南王自情定之后便彼此已有约定,我二人一心侍奉陛下,至于死后香火……”男人微微一笑,对面露惊愕的帝王说道“便要请陛下来为我等操上这一份心了。”
屋里久久的沉默,外头远远偷听的夏安然不自在得动了动身子,他此时背依靠在廊柱之上,宽哒的柱子将他的身影藏得严严实实,唯有印在地上的影子泄露了二三痕迹,影子里的青年此刻堪称志得意满,发尾更是一抖一抖得别提有多美啦。
赵祯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你们呀……”便不再多言,白锦羲的意思便是他和夏安然两人,日后只做陛下的纯臣。
正因为二人没有家室拖累,自然更会一心效忠于陛下。
而身后事,便是想着死了之后入忠烈祠,吃一份国家祭祀,直白的说,便是蹭上赵祯的香火了。
臣子如此表态,作为帝王的赵祯又能多说什么呢。
何况宋朝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的子嗣负担。
只要宗脉不断,倒也无妨,白锦羲和夏安然严格来说都并非是家中独子,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夏安然承的是平南王一脉,他就不成婚其实对帝王的名声多少有些影响,但是为了弟弟……赵祯轻叹一口气后,还是默许了。
见里头再次归于沉默,夏安然便想悄悄离开,他刚踏出一步忽然听到他哥轻轻呢喃一句:不知太一神可有让男儿生子之法?
夏安然一个踉跄,只想赶紧冲进去捂住他哥的嘴,让他可千万莫要乱来,太一神要是在被安上乱七八糟的神职之后再多个男男生子职能,只怕他当晚就会被揪到梦境里头好好谈心。
但转而就听赵祯问了一句“若当真有此法可用,不知泽玿同惟能之间,谁肯服药?”
迈出的脚在空中滑了一下,夏安然不可置信得抬头瞪着那间房间,万万想不到他哥居然是如此八卦的人,居然连弟弟是和爱人之间谁上谁下都要问个清楚。
他实在羞窘,便听到白锦羲轻轻答道。“南王身子羸弱,如果当有此药丸,安然又确实想要子嗣,某愿服之”
……很难形容夏安然此刻心中所想,他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麻酥酥的,热流一股又一股,嘴角更是忍不住得上翘。
白锦羲这不是为了敷衍赵祯,他也不是会空说甜言蜜语之人,男子汉大丈夫,他们一向是信奉说得多不如做的多的,故而白二少此翻言辞便是因为他当确实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