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林凑近过来,喉结上下滚动两下,“那我之前明明见了有和尚进来啊……”
他纳闷极了,也跑到窗户缝那儿往里瞧,想屋子里头是不是还是他上回见的模样,难道是他带错了路,找错了房间?
姚木林凑近到窗户缝边,闭上一只眼,费力地往里头瞧。
视线由左往右,先是一张木桌,三张木凳,桌上一套茶具,再是三口棺材,就像他先前见的样子,他声嘀咕,说道,“是啊,之前我就是见有个和尚进这屋的……”
他边嘀咕,边大着胆子继续往旁边。
再旁边,是他上回没有到的一面镜子,他微眯起眼睛,似乎在镜子的反光里见了什么。
距离有些远,他下意识地凑近,半往窗边探进半个身子。
镜子里,他到自己半眯着单只眼睛过来,他嘘了一声,原来是自己的镜像。
姚木林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右边去,忽然,浑身一僵,猛地又转回刚才那面镜子!
那面镜子里,依旧是他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就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但是镜子里,姚木林却见背后本该是夜晚的景象,却是白天!
难怪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镜子里的姚木林慢慢把窗户完全推开,露出窗檐后的另外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是一片空白。‘
姚木林冷汗直冒,却张不开嘴、也挪不开视线。
他惊恐地着镜子里,那半张空白的面孔上,渐渐填充出自己的另外半张五官,那新填充上的五官,眼里都是恐惧,嘴巴因惊惧而微张,与右半边脸毫不对称,起来诡异极了。
镜子里的白天渐渐染上夜色,姚木林有种预感,当镜子里的白天彻底变成晚上,或许他就彻底被镜子里的那个东西代替了。
他试图挣扎,却不知道自己自以为的大幅度挣扎,也不过是手指头轻微挪动了半分。
他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合上嘴巴,两张半边脸渐渐同步了表情,如出一辙的平淡,嘴角却向上扬起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
方拾一和应辞绕着香火房外围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回到窗边,发现姚木林还站在那儿往里。
方拾一问道,“在什么?”
姚木林毫无反应,他听见了方拾一的声音,却没法做出任何回应,只能死死着那面镜子里渐渐画出半个自己的模样。
“不对劲。”应辞说着,一把将姚木林提起,提到另一旁,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只见他瞳孔涣散,意识模糊,眼白周围有血色蔓延。
“着他。”应辞说道,把姚老板转交给方拾一,一脚踹开香火房的门板,四周围迅速扫了一圈后,目光停留在那面起来平凡无奇的镜子上。
他抽出配枪飞快点射两下,玻璃应声碎了一地,随之便是外头姚木林一声大叫,“鬼啊啊啊啊!”
应辞回到方拾一身边,了眼情况好转不少的姚木林,问道,“刚才你到什么了?”
姚木林将恐惧释放,喊了出来后,整个人都虚脱地瘫坐在墙角,听见应辞问的,眼里还没消退干净的恐惧,再次浮现上来。
“我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姚木林说道,“是一个月前的我。”
“一个月前我透过窗户缝隙,往里面偷,镜子里就是那时候的我。”
“一个月前我来的时候还是白天,所以镜子里也是白天。”姚木林无比庆幸,要不是白天和晚上的区别,恐怕他都没意识到镜子有问题,或许也没法拖延到被应辞发现?
姚木林将自己见的所有东西,事无巨细地全说了出来,他紧紧抓住方拾一的袖子,不知所措地问道,“我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怎么我总是遇到这种倒霉事情啊……”
他心想,自己遇到的所有奇怪事情,全都是在最近才发生的,他人生的前三十几年都顺顺利利,压根就是个无神论者。
他是不是就是一个月前,在这儿偷,所以被镜子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应辞出姚木林心里所想,说道,“不尽是与这面镜子有关。或许你以前也撞见过,只是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姚木林的体质本就偏阴,在特殊的时间,容易见鬼,又或者是正好能窥见另一个世界。
阳间的世界和阴间的世界本就重合在一起,只不过一个行走的是活人,另一个行走的是游魂鬼怪。
有的鬼怪只是残留在阳间的一抹意识,它们还把自己当成活人,按照活人的生活方式,继续逗留在阳间,直到意识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