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殣和毛线警觉地回头,然而身后空无一人,顺着声音向上看去才发现飞檐之上跨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你是谁?”楚殣不动声色地移到符尸之后,握紧了手中地摄魂铃。
陌生人歪过脑袋,颇为可爱地眨了眼睛:“我是谁?”
“对啊,你是谁?”
“我是我啊”
“‘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们在问你是谁”毛线被这通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耗光了耐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淮安”陌生人无辜而配合地回答。
“……”楚殣和毛线对视一眼,“你也姓齐吗?齐淮远是你什么人?”
“我不姓齐。”对方看上去十分苦恼。
“你既然不是齐家人,来这儿干吗?”毛线反问。
淮安闻言似乎突然兴奋起来,舔了舔嘴唇,把目光投向西北方:“来杀一个人。”
楚殣和毛线默然地又后退了一步,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你们想去秦宫吗,我带你们去玩。”淮安猛地一拍手。
“不了,告辞。”楚殣并不想再接触这个思维跳跃脱线而且看上去不太正常的陌生人,冲毛线使了个眼色,连符尸也不想管,转身便走。
“别走呀,陪我一起去玩一会嘛。”淮安忽然出现在楚殣面前,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天真无辜。
“……”楚殣惊得合不拢嘴,回头看了眼身后近三米高的檐角,再看看拦在自己身前卖萌的淮安,想不通他是如何出现的。
毛线目光闪烁地瞥了淮安几眼,随即也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来。
“不陪我,我就杀了你哟。”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
楚殣不太想惹恼这个精神显然不怎么正常的怪人,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来:“去哪里,你带路。”
“嘻嘻嘻,”淮安立即笑逐颜开,跑去拍了拍符尸的肩膀,“咱们把史蒂夫也带上吧。”
“你……认识他?”
“他和我一起来的呀。”
“那他为什么死了你知道吗?”楚殣困惑道。
淮安笑了笑:“我把他杀了。”
“……”楚殣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发问,“你为什么杀他。”
“他实在太不听话了,还总想对我指手画脚的,”淮安耸肩,浑不在意的样子,随即又对楚殣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托你的福,他应该现在听话极了”
都变成符尸了,能不听话吗……
“小心点,别和他多话,”毛线低声提醒道,“咱们先跟着他看看什么情况。”
楚殣默默点了点头,驱赶符尸跟在淮安身后。
这个神秘的青年看上去对阿房宫的地形十分了解,熟门熟路地穿过重重帷幕和宫室。随着建筑风格逐渐变化,他的心情似乎也越来越轻快,甚至哼起歌来,楚殣仔细听了半晌才听清唱的是什么。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早已失去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楚四爷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鬼了。
周围的雾气此时愈发浓密起来,淮安突然停下了脚步,少有地露出了几分怅惘的神色,凝视着远处的一片大湖。楚殣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遂困惑地顺着其目光看过去。
“你去过楚国云梦泽吗。”淮安突然回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