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保佑,最好一次就能成功。”
荀潋回头看,见白芨手里有一团浅淡的白光,手决眼看着就要成了。
比起夏有初娴熟的手决,这位白芨师妹显然稀松二五眼得很,简单一个手决被她比得断断续续手忙脚乱。
招摇山这样的修仙大派怎么教出这样丢脸的弟子?
荀潋都替她师父着急,眼瞧着她比划错了,还要把那稀疏的一团白光拍到门扉上去,她就止不住的一阵紧张,慌忙默念了道口诀,替白芨把那术法修缮完整。
白光刚刚触及到门扉,被蠹虫啃得不像样的木门立刻打开了。
白芨愣了愣,开心的拍了拍手,拎过荀潋便两步跨进殿内。
“师姐!我来看你了。”白芨兴冲冲的坐在了夏有初对面,沾沾自喜道:“方才我一次就成功了!看样子我的术法最近很有长进嘛。”
低着头写字的夏有初早在她们进来时就抬起了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恭喜。”
白芨向来对她师姐这冷淡的态度习惯了,自顾自的就替夏有初开始抱怨起来:“清婉仙子也太狠了,专门挑大师兄不在的日子下手,还禁了你的术法,这晚上可冷了,万一把你冻出个好歹来,我看她怎么向宗主交代!”
荀潋这才瞧见夏有初搁在桌案的手腕上若隐若现有个淡青色的光印,想必是禁用术法的秘术。
夏有初神色淡淡,并不接话。
“韶仪师姐!你怎么就不生气啊?”白芨气鼓鼓的抱怨了半天,却见夏有初半点反应都没有,简直快要替她急死。
夏有初道:“生气又能如何?你还是快回去吧。”
白芨嘟着嘴不太高兴,但还是听话的站起身来。
“我回去可以,这只猫就留在这里陪师姐吧。”白芨说着就把怀里的荀潋拎了出来,放到了夏有初的桌案上。
夏有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白芨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还不过来。”夏有初见白芨走了,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对荀潋说道。她这灵宠聪明得很,夏有初早就发现荀潋是能懂人语的。
果然,夏有初的话一出,她立刻就乖乖的从桌案上跳到了夏有初怀里。
夏有初不可见的微微笑了下,抱着荀潋继续开始抄书。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夏有初把桌案上的火烛点亮,荀潋瞧着光影下格外认真的夏有初,虽然她一句话不说,但是却能感觉到心情并不是很好。
云海殿的破墙烂瓦实在是阻挡不了山上夜晚的寒风,荀潋倒还好,这殿内的封印对她无用,夏有初可就倒霉了,没了术法护身与常人也无异。
荀潋本来跟着夏有初看了几页书,奈何她跟的师父并不讲究这些诗书礼仪。荀潋虽然已经是个大妖,认得的字实在不多,自知自己看不懂,她索性躺在夏有初怀里睡了过去。
直到夏有初冻得哆嗦了一下,连带着把在她怀里熟睡的荀潋都弄醒了。
荀潋还没睁眼,披风就把她拢在了怀里。
“冷吧。”夏有初不知是在问荀潋,还是在叹息。
火烛受不了这寒风,很快被风吹灭。一人一猫陷入了黑暗。
一片黑暗里荀潋听见抱着她的夏有初叹了口气,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开始心疼起夏有初了,大小姐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委屈。
荀潋窝在夏有初怀里,因为不受封印影响,护体的灵力运转起来,身子暖暖和和的倒像个暖炉。
她透过披风的缝隙往外瞧,夏有初重新把火烛点亮,然后抽出一张薄宣纸折了个灯罩把火烛罩了进去。
夏有初又提起笔开始写,荀潋也没了睡意,睁着眼睛慢慢瞧着,夏有初的字也和人一个样写得中规中矩,好看是好看的却没什么特色。
荀潋毛茸茸的身体实在暖和,夏有初时不时把冻僵了的手伸进怀里压在荀潋肚子下暖着。
荀潋懒得和她这幅惨兮兮的样子计较,一动不动的由着她。
夏有初很快抄写完毕,离天亮却还早。
这么冷反正也睡不着,夏有初索性提起笔在灯罩上画起画儿来。
和她一般般的字比起来,画不知要好上多少。荀潋津津有味的看着她在灯罩上画了条栩栩如生的鲫鱼。
夏有初一只手还慢慢揉着荀潋的皮毛,另一只手又飞快的在鲫鱼旁边画了只活灵活现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