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容叶不在,首席大弟子季言说的话和大长老的话具有同等效用,所以现在听见季言说让季正接手自己手上的事务才会这么震惊。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大长老的大弟子醉心武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专心修炼,这才让他有机会手中有些实权,嵇山宗的一些事情他能做主,这次也能带队来参加武林大会,
而现在……季言竟要一句话轻飘飘的收回去吗?
饶是一向善于伪装的季越这下也有些慌了手脚,急忙开口道:“我每日早起练功做早课,从未有丝毫的懈怠,宗内的事务很简单,对我没什么影响的,师兄你……”
没等季越说完,季言淡淡的开口打断他,给他判了死刑:“可是上月比武,你在七师弟手下未走过二十招。”
季越听了浑身一怔,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季言又缓缓的陈述事实:
“你是二长老的大弟子,迟早都是要回小嵇山的,与其在宗内繁琐的事务上浪费精力,还不如精进修为。”
听了季言的话,季越低下头,满眼接是不甘——好一个迟早都要回小嵇山的,好一个浪费精力!
季言这是拐着弯说他一辈子都只能是分宗的人,做这些都是徒劳啊!
季越心中怒火滔天,脸上一贯的笑容也维持不住,抬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季言转头又对季正吩咐了几句,竟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了。
心中气急,季越看向季言的目光一时有些没藏好,有些凶恨又有些无可奈何。
毕竟首席大弟子的话,除了容叶之外,连大长老都不能直接否认。
事情的转变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颜玑看了一眼季越不甘的眼,在心里摇摇头,随后看向季言 ,一挑眉——这个当口架空季越,你不怕他狗急跳墙?
对上颜玑的眼,季言脸上的冷冷不近人情瞬间消融,换上柔和的笑意,对他轻轻的摇摇头。
他现在不怕季越狗急跳墙,就怕他不跳,只有季越忍不住了,他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他本来是想直接叫季越回小嵇山的,不过想到之前容叶说的季越的事情他会处理,所以才没开口,而且过了今天,季越还是不是嵇山宗的弟子都不一定。
不过季言想了,就算季越今天没暴露出来,这嵇山他也定不会让季越继续待了。他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别说是伤害过师兄并且现在还妄想对师兄不利的人。
季越和吴林终究是个祸害,留不得,而且就算他放过季越一马,闫教的人也不会的放过他的,尤其是身后的红凤。
季言想得没错,红凤现在已经在心里想了八百种可以让季越痛苦地死去的不同的办法,并且准备实践。
而经过刚才季言轻飘飘仿佛不痛不痒的话,红凤现在才有自家教主的相好是嵇山宗首席大弟子的感觉。
因为红凤甚少看到季言在嵇山宗其他弟子面前的模样,看到季言的地方身旁一定是站着自家教主的,而在颜玑面前季言一向是柔和的,一点都看不出首席大弟子的架势。
说是柔和,也算是红凤和季言的面子的,毕竟她还无意间看到了他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拉着自家教主的衣服小声叫‘师兄’的样子。
当然这件事红凤谁都没说,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顾全教主夫人的面子,当时她看到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也不敢多看就赶紧悄无声息的跑了。
那天红凤吃惊不小,连自己去找颜玑是为了什么都忘了,她万万没想到在教主面前堂堂季少侠是那样子的,那么大一个少侠啊!竟然还可怜巴巴的做出疑似撒娇的举动……
红凤决定把那天看到的烂在肚子里,打死都不跟外人透露半个字,只不过之后她再看到季言冷着脸的模样就有些出戏……
嵇山宗,几百人的大门派,弟子比他们闫教的门徒多了几近一半,而他们的首席大弟子却是……噗——
想着想着的,再看看对着嵇山宗其他弟子摆大师兄的样子的季言,红凤忍不住想笑,可是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于是赶紧努力憋住,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沈杰瞧见红凤不自然的表情,再随着她的目光看到季言,一惊——这什么表情?这丫头不会是喜欢上季兄了吧?
想到这里沈杰赶紧伸手拍了拍红凤的肩膀吸引她的注意力,等她带着一张憋笑的脸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沈杰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皱眉,低声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提醒:
“季兄有颜兄了,你不会想同你教主抢人吧?”
奈何沈杰的声音实在是太小,红凤眼里的笑意还没有散,听了沈杰的话疑惑的一歪头:“你说什么?”
谁敢和她家教主抢人?想问过她的鞭子再说!
听了红凤的回答之后沈杰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误会了,于是脸上的严肃也消失了,笑着对她摇摇头:“没什么,我看错了。”
红凤却是眼睛一眯,看着沈杰好半天,最后灵光一闪,皱了皱眉后压低声音警告:“要是谁敢和教主抢季少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红凤最近常见到的男人就是颜玑、季言、江然、许从之和沈杰,而其中四个都是成双成对,现在听了沈杰模模糊糊这么一句话,当然想歪了,还以为是沈杰对季言有意思,心里瞬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了……
而一旁的沈杰还不知道红凤误会了,还在因为刚才是误会而高兴,脸上也挂上了笑,而红凤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无故笑了良久,心中警铃大——
这人竟然真想和教主抢相好的!
红凤性子直,心里也不舒服,皱眉想了一会直接一把拉过沈杰往外走,表情严肃,嘴里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沈杰一个愣神,低眼看着红凤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微微晃神就这样被拉走了……
颜玑和季言感觉身后两人嘀嘀咕咕一阵之后忽然离开,还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颜玑茫然的摇摇头——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交代红凤。
正当两人忽略中央比武台眼里就只有彼此的时候,一旁因为季越被季言说了而高兴的季语瞧见机会快速的窜道两人的身后,在红凤的位置也就是颜玑的身后坐下。
季越现在没有实权,她看他还拿什么去他父亲那边卖乖!
说来也无奈,对于大长老的决定季语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她虽然讨厌季越却没有阻止大长老渐渐的给季越权利。
她知道她除了是父亲的女儿以外,还是嵇山宗的弟子,只要是嵇山宗的弟子就不能对宗主长老他们的决定有异议,不喜欢季越,她躲着就行了吧?
季越的一直阴沉的脸色因为季语这个动作变得铁青,盯着他们的目光把变得毫不掩饰。
几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季语也是一快捂不热的石头,加上今天要实施的计划……
以上的总总加起来,季越忽然就释然了——我为什么现在还要对你们赔笑脸?等过看今天你们都是尸体,到时候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正对着季越的颜玑自然是把他的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勾起嘴角一笑——
装不下去了吧?狐狸尾巴也快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