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意动,便也不再推辞,不过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还是多问了一句:“那好——这拍卖会接受临时寄拍吗?”
程秀秀和郑医生对视了一眼,连忙道:“当然是可以的,一直到拍卖前半天都有鉴宝专家坐镇,只要是真的宝贝,他们可求之不得。”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谢漾元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尴尬起来,可直接说给钱似乎又有些冒犯,程秀秀犹豫片刻,忽然想起前些天和岳老板吃饭的时候,对方再三叮嘱的话,突然灵机一动。
“大师,还有件事,我的一个朋友近来不顺,也想请您出手看看风水,说是定然重金酬谢,您最近若有空的话,能不能考虑考虑?”
“哦?”谢漾元顿时很感兴趣地挑起了眉,他正要想办法赚钱,就有人送上门来,当然很是乐意,“若不曾行奸恶之事,自然是可以的。”
程秀秀顿时喜上眉梢:“没有的没有的,岳老板为人很不错,行事也讲究——那您什么时候有空,我马上跟他说。”
**
谢漾元自然什么时候都有空,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他还想给秦濯多买些药材调理身体,若不是还没到金丹期,他都想用点石成金术去作弊了。
秦濯身体还没大好,谢漾元怕他累,就让他先回家。秦濯自个儿倒是完全没感觉累,可想着还要回去做晚饭,就乖乖走了。
嗯……是做蟹黄粥和虾仁小笼包呢,还是牛乳酥酪配梅花汤饼?
从前连购买食材都害怕有损形象,每次得偷偷摸摸用另一个账号,并逼着店家写上“军事用品”才肯签收的秦小将军近来愈发放飞自我,对自己捏造出来的厨神世家传人深信不疑。
谢漾元一抬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中午买的梅花别浪费了。”
“好,”秦濯笑眯眯地应了,决定不戳破他就是想吃甜点的小心思,“别太累,早点儿回来吃饭。”
谢漾元点点头,在程秀秀满含笑意的注视下上了飞梭。
秦濯和郑医生留在原地,老人家看着他面上半天消不下去的笑容,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你们俩可真是般配,我先前还当这行都是无情无欲不食人间烟火的,哪想真正的大师却是这般,这般……”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无奈地笑了笑:“不好说,反正叫人看了高兴。”
秦濯笑意更浓,与有荣焉。
郑老打趣道:“没打算要个孩子?”
“还、还没呢……”秦濯险些呛到,连忙摆手,他实在招架不住,又聊了几句便落荒而逃。
他们才刚认识多久啊,却已经想着要一辈子跟对方在一起……或更好,拥有一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手里心不在焉地准备着晚饭材料,忍不住想了又想,脸都红了。
**
岳老板在他位于滨海城地标建筑顶层的办公室里,郑重其事地跟谢漾元见了面。
若说之前跟程秀秀夫妻吃完饭时他还有一点疑虑,也在岳父救回前妻留下的小儿子以后完全打消了,用拍卖会邀请函讨好谢漾元还是他给郑老他们出的主意,要的便是投其所好。
这不,总算是把人给请来了。
谢漾元一进门,就看见宽敞的办公室左边一座漂亮的室内假山,流水潺潺而下,池子里还养着几尾锦鲤,身形灵动,给整个办公室添上了一抹生机。
从落地窗能看见整栋办公楼靠山临湖,视野十分开阔,不难想象平时坐在这里,会有怎样登临绝顶的自豪感。
他不禁点头:宅左有流水谓之青龙,前有河池谓之朱雀,后有丘陵谓为玄武,四象阵只差主妻宫的右之白虎,已是极好的运势,算是一处贵地,可见是请人来专门设计过的。
程秀秀把人送到便告辞了,她还要回去上班,况且之后的交谈算是岳老板的隐私,她留在这儿也多少有些不合适。
谢漾元泰然自若地在皮沙发上坐下来,等着他的第一个正式客户开口。
岳老板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很容易就从程秀秀他们的描述中揣摩出这位年轻大师的性格,因此并不问她怎么称呼,见了面就热情地口称“大师”,对自己遇到的问题开门见山。
“……说来也是邪门,我这几天真是走着路都能撞见鬼,投资失败赔了一大笔钱不说,家宅更是不宁。您也知道,我女儿险些受伤,儿子更是差点被人拐走,昨天晚上常待的办公室还失火了——哦,不是这里,是在家附近,幸好昨儿临时有个应酬,不然……”
讲到这里,一副成功人士模样的岳老板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是真的感觉这段时间干什么都不顺,昨天晚上那件事更是把他吓了个半死,今天就是程秀秀不把谢漾元带来,他也是要去拜访一位成名已久的风水大家的,不然再这么下去,他总感觉命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谢漾元打量了他一会儿,轻描淡写道:“确有命衰之相——不过不是你的问题,是有奸人作祟。”
他没说的是,如果对方不是老老实实在这儿等他,而先去拜会了另外一位同行,这会儿恐怕早已魂归九天。
左穿右撞,这男人右眉骨下竖纹清晰可见,是车祸身亡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