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到一半,面前的男人却忽然张开双臂,猛地把他们两个一起揽进了怀里,谢漾元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在他温热的胸肌上,他害怕压着自己胸前的小狗,连忙伸手推据,却还是被不容抗拒地拥进怀中,手掌触到那些肌肉,发现居然还很有弹性。
“哎等等等等……你压到它了……!”
“嗷……”
小白狗费劲巴拉地从两个男人紧贴的胸口处刨出一条逃生通道,愤愤然叫了一声,接着却在稍高点壮点的那个身影上闻到了香浓的肉味,顿时把对方刚刚的粗暴抛在了脑后,欢天喜地地转头舔起了人家的下巴,模样好不殷勤。
“漾元……谢谢你。”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谢漾元被高大的男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心竟不受控制地咚咚跳起来。
他从外面回来,深灰色的大衣上满是寒气,虽然有真元护体并不冷,但是……那与亲近之人的体温,到底是不一样的。
真是……不就是一只狗吗,用得着感激成这样?
他犹豫了一下,也抬起手臂,轻轻环住这个整个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的男人。
这样挺好,他想——真的挺好。
有一个人在家里等你,有一个人会因为你的用心而感动,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喜怒哀乐都与你相连,他抱着你的时候,就像在拥抱整个世界。
他前世风里雨里,多少次从绝境中挺过来,多少次逼迫自己越过极限,不就是在寻找这样的感觉吗?
那些年少时曾经历过,却被以最残忍的方式瞬间夺走的温情,那些漫长而冰冷的黑夜,那些胸中愤怒灼烧,几欲沦入魔道的日子,不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足够幸运又足够残忍的回忆存在,才能一次次回转人间,坚守本心?
也许现在的秦濯,在他心中还不足以与那些记忆中太过深刻的人相比,但如此漫长的岁月当中,也只有面对着这个男人,只有他,能让他敢于一次次回忆起过去,不是被荆棘刺伤,而是为那娇艳美好的鲜花而微笑。
谢漾元能够肯定,这并不是因为那所谓的婚契——相比起祝福来说,这种契约其实更像是一种约束,它不会对结契双方的情感产生影响,只不过是让他们与另一个人的命数产生牵绊,至于是缘是劫,落到每个人身上都不一样。
而能遇到秦濯,是这具躯壳带给他的极为珍贵的馈赠。
“回家吧,”他轻声说,“外面冷,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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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濯今天中午准备的菜式是糖醋带鱼,糯米排骨,还有一道松茸蘑菇汤。
带鱼经过一晚上的腌制,酱汁醇厚的味道都渗进了鱼肉里去,将腥味全都压了下去,外面裹上一层面衣被炸至金黄酥脆,裹着酸酸甜甜的酱汁,一口咬下去,外壳破碎的声音清脆,里面鲜嫩的鱼肉软滑多汁,美好的滋味几乎要溢出口腔。
谢漾元对这道菜尤为青睐,咔嚓咔嚓吃个不停,还没来得及得到自己名字的小拉布拉多在一边的软椅里急得团团转,伸头望着桌子上的菜,口水都滴答下来了。
“他吃什么?”秦濯吃掉一个排骨,擦了擦手,有些不忍心地看向他们的狗儿子,“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养过狗,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别给喂坏了。”
“反正这些它肯定不能吃,”谢漾元夹起一只排骨,很坏心眼地绕道小狗鼻子前面转了一圈,在人家急吼吼地快要扑上来的时候胳膊一拐,将之送进了自己嘴里,“哈哈哈,你看它的表情,唔……好吃!”
他没想到排骨里面竟然有惊喜:肉里面的骨头都被抽掉了,填进去香甜软绵的芋泥,肉汁都被牢牢地封锁在炖得酥烂软滑的肉里,再配上最外面酥酥黏黏的糯米壳,瞬间俘获了他挑剔的舌头。
话说回来,秦濯还没做过他不喜欢吃的菜。
秦濯瞪了他一眼:“别闹,”他擦干净了手,坐过去把小白狗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它的脑袋,样子有些出神,“虽然记得并不确切,但我觉得在我一直以来的印象里,两个人,一条狗,这就是一个家了。”
谢漾元舀了一碗汤,一边舒服地眯起眼睛,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那就对了,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缺——今天我还赚了一大笔钱,最近得留心有没有什么珍稀的药材卖,能更好地调理你的身体……还有,也许我们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了。”
住惯宫殿的清溪道君还是对目前这个层高不到五米的“小房子”耿耿于怀,毕竟等他修炼有成之后,走路都可以用飞的,在这种房子里,说不定一不留神就得把吊灯撞下来。
“嗯……”勤俭持家的秦小将军左右看了看,迟疑道,“我觉得……这地方还算能住下两个人?”
他直觉地不大喜欢大而空阔的房子,如果可以,甚至觉得一百多平的小公寓就很不错,这样两个人在家里才能时时刻刻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不至于想找个人还得用呼叫器。
两个人面面相觑,终于经历了每对夫夫都会面临的意见分歧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谢漾元:换!必须换!不用呼叫器,等我境界上去了,你在城市的另一头叫我一声我都听得见!
秦濯:……自家受完全不讲正常人的道理该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