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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说话吧,你是谁,你家小主子又是谁,现在在哪?”我扶起他写道。
    他站起身说道:“我家小主子是尔玛城广济药房沈谙之子沈琰,我是他家家奴戈占,出外行医之时被临川王手下所掳至今已逾七年,老爷久等不至,已于一年前重病而亡,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将小主子带回家,我深知单凭我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故特来请求大人。”说完抱拳行了个礼。
    他的话漏洞百出,思考了下写道:“你说你家小主子被临川王所掳可为什么你又潜伏在大仙教,为什么不求助原郡守方大人,反而要在几年后求助于我呢。”我盯着他的眸子,希望能看出一些什么,却反而只看到一双澄澈的眼睛,干干净净。
    “我家小主子自打可以独自行医起就每年去一些偏远地方为老百姓义诊,七年前,也是如往年一样,他带着药童背着药箱出外行医,刚开始还时不时有书信传来报个平安,可是后来就断了联系,还以为他是在哪个地方不方便寄信,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刚开始都没当回事,后来才察觉到不对,沿着他留信的地址一路追踪过去,在昂沁山发现已经被杀了的药童和杂乱的脚印才知道出事了,后来多番查寻之后才得知是大仙教的人做的,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潜入大仙教希望能找到小主子,可一无所获,虽然没得到小主子的消息,却发现了大仙教和临川王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小主子是被临川王所掳。”他一本正经的说道,眉头紧皱。
    我眯着眼呵呵一笑后写道:“不对吧,你家小主子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这样抓一个刚出徒的小大夫。”
    他一愣神也笑道:“芮大人还真是心思细密啊,不错,我家小主子并不是因为义诊而被抓,但是……,原因我并不想说,但我家小主子确实现被困至临川王府,还望大人能救我家小主子脱离虎口。”说完,他将一册名录给我,并说道:“这是大仙教主要头目的名录,当然这只是一部份,若大人奉出同样诚意,我自然会将所有全数奉上。”
    我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又一轮的套路,也确定他的话里也只有三分之一的真实,不免有些忧心,但有了这册名单,清缴大仙教便能无往而不利,皱着眉写道:“你需要本官做什么?”
    “下次见面后芮大人自会知晓。”说完抱拳行礼道:“芮大人,礼已送到,小人便先告辞了!”说完后转身离去。
    我拿着东西不敢迟疑急急跨上马返回城防营,一路上还在想戈占的话,快到门口时,却看见魏铮和王师爷靠在门口等我,心里一跳,等走到跟前时,才看到魏铮那张已经铁青的脸,看我走到跟前时,扶着我下了马后一把拉着我直直走到大帐,一路上我也没敢挣扎,知道他在盛怒之中,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断思索怎么说,进了大帐,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放开我坐到太师椅上,狠狠盯着我,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脖子上的经脉突突的立了起来,鼻子和口腔重重喷出一下又一下灼热的呼吸,手搭在膝盖上狠狠捏紧,我一看这情况,得知他气狠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他一看我退,眼睛猛一下眯了一下,脊背一凉,还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咬着手,思索着怎么能让他先消消气。
    对峙了好一会,终还是忍不住,低着头在小板子上写道:“对不起,我又让你生气了。”想着先认错总是没错的。写完给他看,顺便瞄了一眼,他看完字铁青的脸彻底铁灰了,牙齿咬得更厉害,我不由得一慌,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就这么怂呢,给自己鼓了点勇气,又将事情前因后果写清楚,还将名册交给他,他没接,我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边后,又乖乖巧巧的站好。
    “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高兴?”他重重的喷了几口气后说了这一句,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我。
    我赶忙摇摇头,两个手绞着,心想皇上你去哪了,你快来啊,救命啊!!
    “还是你嫌命长了?”他又问道。
    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就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瞬间就明白这次恐怕不会善了,皇上啊,你在哪啊??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里很危险,不要私自出去,嗯?”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老老实实写道:“说过。”内心已经开始慌了。
    “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他可能僵的久了,晃了下身子,看到他一动,我更加慌了。
    没敢回答,怯怯的看着他。
    “回答!”他看我半天不说话,提高音量来了一句。
    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黑,终还是老老实实写道:“凡事先商量,不管去哪,至少带上呼赫和宋叔至少一人。”
    他揉了下眉头,挪开看我的眼,声音极度疲倦的说道:“既然芮大人知道,那还请芮大人以后好自为之,芮大人,请回营帐吧,恕我不送。”
    听完他的话,我有些没明白,这就完了?什么叫好自为之,恕我不送,这是什么意思?我呆呆的站在地上,看着揉着眉头的魏铮,心脏突突突的跳着。
    “芮大人这是没听明白吗?好走不送!”他头都没抬,冷冷的说了一句。
    他冰冷的语气说完我心一凉,他这是不管我了吗?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芮大人事事都这般有主见,还不拿自己安危当回事,以后芮大人但凡有任何事,都不要来找我,明白了吗?”他冰冷的眼神射过来,我被钉在地上,仿佛被冻住一般瑟瑟发抖。
    他这是不管我了?还是……,心里越发慌乱,手心都出了汗,想上前握魏铮的手,可他眼神里冷寒的眼神冻的我一步都不敢上前,只能不断在小板子上写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他眼神里还是很冷,被抛下的感觉让我眼睛发酸,眼泪忍不住落下,又急急擦掉,看着他还是始终冰冷的神情,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垂着头,抱着小板子哽咽着转过身去,往外走,魏铮他不要我了,这一认知,让我惊惶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指死死地抠着板子,却感觉不到痛,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走不动,外面虽然艳阳万里,但我现在也只感觉到六月飞雪般,心里的委屈难过一层层漫了上来……
    突然听到后边传来脚步声,刚要回头,却被魏铮一个大力拉进怀中,他狠狠的抱着我说道:“你就是老天爷派过来要我命的。”还在呆愣间,他磨上我的唇,吓得不知所措间,他就已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他擦掉我的眼泪,愤愤的说:“你就一天把我气死。”
    我摇了摇头,埋到他怀里。
    “以后不许私自出去,也不许自作主张,更不许冒险,我真的是怕了,就怕自己来不及,就怕你受伤,明白吗?”他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声音轻柔了许多。
    我点了点头,更紧的回抱住了他,刚刚的心慌到现在还没过去,巨大的失去感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说了你也不记,每次都让我急的不行也怕的不行。”他苦笑一声说道。
    我推开他,在小板上写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单独行动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写完急急的交给他看,眼睛盯着他的眼神,看着他眼神的冰雪融化后心里安定多了。
    他揉了下我的脑袋说道:“好。”说完笑了笑,看到他笑了,我也彻底放松了。
    正在这时,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貌似是皇上回来了,我赶忙吧板子上的字擦掉,刚擦完,皇上掀了大帐进来,见我和魏铮分站两侧行礼后,让我们起身后询问今天的事情,魏铮将今天的事情说完后,将册子交给皇上,皇上看完后,不免对这个前来送名册的人充满了好奇,但还是对我的冒险进行了批评,垂着头听着他训,他说了两句,见我垂头丧气的终还是不忍,叹了口气后,又放软了语气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听着皇上的叹息头垂的更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带着我出去后,到了大帐,又让刘太医为我把了把脉,刘太医又让我张口,看了看我的喉咙,笑眯眯的用极慢的语速说道:“芮大人,老夫先替你扎两针,可能会有些痛,还望忍耐。”
    我点了点头,写道:“刘太医,您扎吧,我会忍住的。”
    刘太医做好准备后在脖颈上快速扎了两针后说是一炷香后再拔,脖子虽不疼,但一阵阵的酸麻袭来,还是很难受,梗着脖子等了好久才终于拔了针,这几日服药嗓子里总是痒痒的,忍不住想咳,于是便询问刘太医,刘太医捋了捋山羊胡说道:“恭喜芮大人,这是喉咙里在慢慢修复,老夫相信不久之后芮大人能再次开口说话。”
    我一听喜出望外,皇上也是极高兴,相视一笑,忙对刘太医拱手行了个礼,刘太医也是极高兴,说道:“治病救人本就大夫本分,芮大人不必这样。”说完,便拎着药箱走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丢失的孩子
    刘太医离开后,皇上看着我乐得合不拢嘴也很是高兴,我不由得更加感激又更加羞愧,我不愿意做一个虚假的人,更不愿意去欺骗他人,拜跪在皇上面前,咬着唇头垂的一低再低,我不知道坦诚的后果是什么,但我不能受着这些好却还骗对我好的人……
    皇上扶起我,让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握着我的手,说道:“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孤并不是那种会将人圈进宫中一辈子的君王,你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勇敢,这些让我很欣赏你,但让我喜欢的却是你的心思澄澈,还有诚实,孤这次来也是借着公事探望你,将你放在这穷凶之地,三翻四次遇险,孤也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又说道:“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相扶相持且真心相对的是极不易的,好好珍惜,明天孤就回金陵了。”说完轻轻抚了抚我的脸。
    我眼圈泛红,不由得更加羞愧,深深拜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你呀……”皇上笑叹了口气,扶我起来我却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就在这一刻里……
    就在这时,门卫传来王师爷求见的声音,皇上宣他进来后,王师爷说道:“外面有人递了诉状。”
    我一听,这是又发生了何事,向皇上告退后匆匆往大堂走去,还未靠近大堂,便听见一群妇人哀嚎之声,不免有些紧张,这是发生了何事,走近大帐后,账内站着七八个妇人,掩面哀泣,见我进来后,跪倒哀哭道:“大人,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边哭边说,实在听不清,便拍了下惊堂木,妇人们安静会,逐个询问后才知道,这些妇人家里的男孩皆是十岁左右,在两天前被人掳走不知所踪,他们久寻不见之后便相约到郡衙投案,我一听便知此事肯定是提前策划好的,又派了姚禁他们去看看附近乡镇是否也有这种情况。
    还在思索此案时,却得知魏铮要出门,他伤也没好几天,不由得有些放心不下,急匆匆的往他大帐赶去,他正在给田栎他们安排任务,我在门口等他们说完后才进去,却发现他并没有穿盔甲,而是便服,还没问,魏铮便已开口说道:“出门几天,乖乖的,不要单独行动,有事就去找田栎、魏贲,出门就把呼赫、宋叔带上。”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的伤好了吗?”我担忧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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