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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细思考着皇上原先给看的资料,想起临川王也只可能和仆固家族有联系,现在窝在这,也正好可以打听打听。
    傍晚带着舒窈去了四王爷经常去的那家酒楼,阿达说四王爷早已出门,舒窈得知能见到那天的那位公子极不好意思的不愿意前去,可最终还是跟着前去,少女心事总是诗,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终还是换了那件鹅黄色的,像黄灵鸟一样,十分可爱。
    要了湖奶茶,要了点菜,坐着边听大堂歌女的胡笳声边吃着东西等待着。
    终于人来了,低调的穿着白色暗纹的衣袍,人瘦又挺拔,更显的精神,路过我们桌时,舒窈怯怯的一句公子,四王爷停了脚步问道:“请问姑娘有事?”
    舒窈刷的一下白了脸,忙摇头道没有没有,认错人了。等四王爷走了后,丢了枚银锭就面红耳赤的急匆匆拉着我走了。
    我证实了我的猜想,可我看着她红透了的眼睛终还是不忍,愧疚压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
    一回去舒窈就关了门谁都不让进,掌柜的也收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舒窈只是说着累要休息门也不开。
    掌柜的只能拉着我问话,我也不能把这事告诉掌柜的,只能搪塞着糊弄过去。
    第二天舒窈状态好一点了,只是眼圈还泛红,早上忙完事和掌柜的告了假就和宋叔去了大皇子墓地,墓地前还有祭祀的痕迹,晚上和仆固府的管事约了喝酒,早早去了地方备好酒菜候着。
    待天色刚暗,管事的才慢慢走进来,嘴上不断说着迟了迟了。
    忙招待入席,酒过三巡,大家都喝的很尽兴,他嘴很严,脑子很清醒、不该说的一句都不提,装作无意地告诉他城西三十里有座孤坟居然还有人上香后,他本来酒醉微眯的眼瞬间睁开漏出锋芒。
    过了没两天就听说大皇子的墓被西戎皇族侍卫给刨了,尸骨随便扔上山了,我们一直盯在那的人紧紧跟着,花了钱那群人将尸骨交给我们,把我们随意找的尸体扔上了山,四皇子也被禁闭府内。
    本来要重新厚葬的,但打开席子,看到那具发黑胸口还有绿晶结块的尸体还是一愣,多次检查后发现他死前中了不止一种毒,有西戎皇族必备的鸦雀草,有西域独有的梦笔生花,还有日常用的□□,马衔草,再看看这具尸体上断掉的肋骨腿骨手骨,不敢想象他生前到底是经历了多少酷刑,将所有检查结果整理成册后找了萨满做了法重新厚葬。
    四王爷梗着脖子不认他去祭祀了,又有人证可以证明他确实不在,西戎王气的一顿板子还是放他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他便闭门养伤,谁都不见,又打探到孛可敦部已经在收粮收盐收铁了,我沉思了一会,写了两封信交给阿达,一份给皇上,一份给魏铮,若真要挑起西戎内讧,扶持四王爷,就一定要有兵力和粮草的支持,阿达拿了信匆匆离开。
    阿达刚走出去,掌柜的又走了进来说是要和我单独谈谈。
    去了前院,掌柜的先拿了杯茶给我喝,又问道:“你觉得这里如何?”
    “很好,这几日多谢掌柜的照顾。”我抿了口茶回答道。
    “愿不愿意留在这。”掌柜的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多谢掌柜的抬爱,故国难舍。”我避开他的眼神看着茶烟渺渺。
    “你觉得舒窈如何?”掌柜接着追问。
    “舒窈妹妹聪明伶俐,活泼俏皮,很是招人喜欢。”我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呢,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总想给她找个如意郎君,让她能过的踏踏实实,幸福美满,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靠得住的人,我想把女儿嫁给你,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掌柜的绕来绕去终还是急了。
    我起身郑重行了个礼回道:“舒窈妹妹娇俏可爱,但小人心里已有人,小人是非他不可的。”
    “你还未成亲,也未提亲,你回去也不过穷苦,你留在这,我手里的也就是你未来拥有的,何必死脑筋呢?”掌柜的一见我这样也有些心烦气躁。
    “我已与他订立契约,我不能做那无信之人。”我又郑重行了个礼。
    掌柜的见我态度坚决,终还是脸上挂不住拂袖而去。
    下午忙完事,心里烦乱出去走走,不成想一走就到天黑,来到这我还没去过夜市呢,跟着人群的脚步走到了夜市,这里和中原不同,中原多半卖的是女人用的簪花首饰,小孩的老虎枕头拨浪鼓,而这边多半是皮草药材还有各种刀具及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转了很久终是累了就进了一家酒店吃酒,喝的晕晕乎乎见突然发现戈占带着一个小孩穿梭在街上,我急忙跳起来扔下酒钱追了出去,刚出去,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这时,我酒也醒了一半,戈占在这,那就说明沈琰也在这,那也说明临川王就在城中,会是哪呢,我思前想后,只可能是仆固府。
    一路上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是想不到怎样混进去,可以探查一下,只是那小孩,他没找到他父亲吗?
    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找到戈占再说。
    ☆、第四十七章  陪酒的沈琰
    还未走回去,突然身上被重重一拍,回头一看,是仆固府的管家,赶忙道了礼,见他带着两个随从,手里提着好些东西,便赶忙接过手,和他边聊边送他回仆固府,到了门口,又寒暄几句,才彻底道了别。
    回到店里已至深夜,宋叔焦急的房内等待,安抚他几句便歇了,梦里也是噩梦不断,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去前院帮掌柜做事,可今天刚一进屋,气氛便怪怪的,掌柜的见我进来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呦,还知道是我这的人,还以为攀了高枝,都不认识我是谁了。”
    我一愣,心想,也许是和管家走的太近蛰着人了,忙赔了个笑,倒了杯热茶端过去笑着说:“还不是掌柜您的面子,管家也就是看您的面子才给了我两分薄面,也想着在管家那表现好一些,能帮到掌柜的。”
    掌柜的轻哼了一声,接过茶抿了一口,看他脸色好了一点,又继续说道:“再过十天我也就回去了,这几日掌柜的一直都很照顾我,我很感激,总想着在走前,能为您多做点事。”这句话说完,掌柜的脸色这才好了很多,又指点着让我将店里的事做完后让我带舒窈出去转转。
    刚弄完,收拾好准备出门,仆固府的小厮匆匆前来传话,说是让我前去帮个忙,我询问的看着掌柜的,掌柜的摆摆手,我便跟着着急的小厮出了门。
    小厮走的很快,我跟的有点吃力,但这方向却是出了城,一路往前走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一片果林,穿过果林,看到一处很大的宅院,白墙黑砖很是低调,随着小厮走了进去,里面却是百花争艳,假山小桥流水,很是有韵味,低着头,眼角四处打量着,穿过前厅,又一直往后院走去,越走越觉得这不像是一个私人府邸,更像是一处寻欢作乐的地方,四处散发着糜烂的味道。
    终走至地方,管家的在院子里急忙忙的前后吆喝着准备,一见我来,大步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老弟,可别说老哥我不照顾你,要想出人头地,今晚可就是个好机会,表现好,我在主子那为你美言几句,讨个好差事,哪点不比你苦哈哈的贩货强。”
    我千恩万谢的,管家笑着给我安排了活,忙完已至晚上,准备收拾收拾回,掌柜的却拉住我,说是让我见见世面,我笑着点了点头,想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安排宴会,定是有事,也就不着急走,跟着大厅的管事忙前忙后。
    待月上柳梢头,客人逐渐到齐,两声瑶铃一响,妩媚的舞娘婀娜多姿的摇曳了进来,随着铃声,一点点扭动起来,媚眼轻佻,带着面纱的脸上额头朱砂一点,神秘而魅惑,脚上手腕的铃铛叮咚作响,瞬间,嘈杂的酒宴安静了很多,一曲舞毕,主人仆固元正大步走了进来,众人行礼后,才得知左手边的都是官员,右手边都是西戎有头有脸的大商户,酒过三巡,陪酒陪侍的也陆续走了进来。
    但没想到的是,其中竟还有娈童,看着他们穿着轻薄的衣服涩涩发抖的往大厅走去,终还是不忍心的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
    房间里顿时气氛高涨了起来,说着听不懂的胡话,调笑着喝着酒,我靠在门廊上看着月亮发呆,也不知道魏铮现在再做什么,是不是也在看着月亮。
    突然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朝着门外看去,不一会,一个穿着白衣带着镣铐的少年缓慢走了进来,月光昏暗,看不清面容,直到走到跟前才看清,那是沈琰,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整个人灰白着脸,我猛地站起来,看着他,他麻木的低着头,套着鞋未穿袜子漏出的脚背,伤口层层叠叠,看着他瘦的不成人形的样子,不敢想象他的身上还有多少伤口。
    他仿佛死了般随着人进了大厅,我贴着窗户看到,沈琰站在大厅中,众人调笑着,仿佛是在竞拍一般,不多时,两盒金子奉上,一个微胖个高,鹰钩鼻,满脸杀气的中年男人摸上了沈琰的脸,沈琰避开了脸,中年男人拧着眉头狠狠一巴掌扇的沈琰跌倒在地,满嘴的血,又像拉狗般拽着铁链将沈琰拽至身边,从头到尾,沈琰咬着牙一声不吭,他不是临川王之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这般屈辱的任他们欺辱,我捏着拳头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又忧心的看着缩着身子避不开的沈琰心痛极了,中年男子急不可待的扛起沈琰在众人哄笑声中往外走去,他去的是后院,层层把守之下我不能跟过去,第一次愤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看着虚弱的沈琰,忧心忡忡却又无能为力。
    陆陆续续众人各自揽着人鸟兽散去,我擦干眼角的泪水,控制了下情绪后笑着跟管家打招呼,顺便套问了下沈琰,管家笑了笑没回答,忙完一切,太迟就留我住在宅子了,一晚上没睡,担心沈琰,想着他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的没型,脚背上那层层叠叠的伤,他的身上是不是也是如此,大厅里那中年男子那般暴力,这一个晚上他又得遭多少罪,一晚上昏昏沉沉,脑子里总是感觉能听到沈琰闷着嗓子漏出的痛呼。
    早上早早就拜别管家,就赶紧回到了铺子和掌柜的打了招呼后,给宋叔说了情况,画了戈占的像交给阿达,让他无论如何找到人,忧心一天,晚上还是没有消息,皱着眉头,又做了一夜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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