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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夜凌背上跳下来的柳城月忐忑地看着江冽,之前两人的相遇本来就不美好,更别提刚刚在矿山里自己的行为了,不知道江冽会不会愿意背自己,可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了,不然总不能让温庭背自己吧,就他那小身板,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江冽微微皱眉,片刻后,点点头,屈膝蹲在地上,柳城月看着江冽的动作,有些不可思议,一时有些愣神,直到江冽不耐烦地看了柳城月一眼,柳城月这才回过神来,迅速趴在江冽的背上。
    一行人终于再次上路,而且因为江冽背着柳城月似乎毫无压力,速度飞快,而夜凌因为少了柳城月这个“包袱”,速度也提升上来,只有温庭这个不经常出谷的人在后面有些艰难,不过至少是习武之人,也不是就跟不上,咬住一口气还是可以的。
    柳城月趴在江冽的背上,只觉得这个肩膀真的很宽厚,趴着挺舒服的,想到自己之前还一副小人之心,于是郁闷地将头靠在江冽的肩上,在他耳边小声道:“谢谢你,还有……之前对不起……”
    江冽前进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后又保持着速度一路向前。江冽没想到柳城月居然会跟自己说谢谢和对不起,之前在矿洞里虽然柳城月也道了歉,但是那一次是因为事出有因,而这一次却是真的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之前一直以为柳城月就是个抽风怪,虽然之后按柳城月的行为来看的确也是个抽风怪,但是江冽对于柳城月的印象还保留在柳城月自以为是的阶段,还以为柳城月就是一个任性自大的人,没想到居然还能对自己说出感谢和歉意,似乎……也没那么坏?
    而柳城月靠在江冽的背上,说出那句话后他就一直在等江冽的回应,可是江冽似乎不打算回应,过了好久都还没说一个字,柳城月更加郁闷了,人家都这么有诚意地道谢加道歉了,就不能回应一下吗?还是我之前的行为已经恶劣到江冽都不想跟自己说话了?就在柳城月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听到江冽淡淡的声音,“嗯。”很短的一个字,加上耳边的风声,柳城月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于是好奇地问江冽:“你刚刚是说了话对吗?我应该没有听错吧?”
    江冽无语,没有说话,但是柳城月显然不是一个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于是他坚持不懈地问着江冽同一个问题,刚对柳城月印象有所好转的江冽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脑子抽风了,但是被柳城月问的简直心烦,于是再次抛下一个嗯字后就再也没跟柳城月说话了。
    所幸柳城月得了答案后就没有再坚持和江冽说话了,独自在脑海开了个论江冽是个好人的小剧场,一个人自娱自乐了一会儿。
    大概是江冽的肩膀靠着太舒服了,也可能是江冽的武功太好了,一路山都没有太大的颠簸,趴在江冽背上的柳城月觉得简直舒服得想要睡觉,当然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做了,在江冽背上睡得昏天黑地,甚至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液体。
    到了客栈,江冽就要放手让背上的柳城月下来,却被后面的温庭给拦下,示意他柳城月已经睡着了。江冽歪头,看着自己肩上毛茸茸的脑袋,有些无语,但是还是将柳城月送回他的房间,不是很温柔地将人放在床上,又帮他盖上被子后才离开。
    三人聚在夜凌的房间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现在已经接近戌时了,按照之前夜凌跟踪的规律,再有一个时辰,那永寿棺材铺的掌柜就会让人押着棺材去码头。所以夜凌打算自己一人先去永寿棺材铺盯着那掌柜的,以防出现变故,同时温庭拿着腰牌去县衙调兵,而江冽则留在客栈,一方面盯着情况,万一出事也能有个人照应,另一方面,当然是保护现在正睡得像头死猪的柳城月。
    三人都没有异议,很快就各自行动了,夜凌独自前往城西的永寿棺材铺,等夜凌到达时,那棺材铺的伙计正在将棺材装车,看样子今晚果然是准备将棺材送去矿山里。夜凌不禁庆幸还好那矿山距离叶水城不远,不然纵使他们武功再高强,也难以在今晚赶回来,到时候棺材铺掌柜发现留在矿山的船,就能猜到自己的行动暴露了,一旦所有幕后的人都撤走,留下一个空壳,那他们之前所有的行动意义就大大减值了。
    温庭拿着夜凌给的腰牌,一脚踹开县衙的大门,将还在小妾床上的县太爷给抓起来。那县太爷见温庭小小年纪,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正要发火喊人之际,就看到温庭举在自己面前的金色御赐腰牌,顿时魂儿都差点给吓没了,连爬带滚地跪在地上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温庭简直无语得不能再无语,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这叶水城的县令的,真是一点县令的气魄都没有,连柳城月的一半气势都没有。一脚踢在那县令身上:“起来,赶紧调兵跟老子走!”
    那县太爷衣服都来不及穿,连爬带滚地到门外喊人集合,然后跟着温庭一起去城西的永寿棺材铺,一路上那县太爷都战战兢兢,生怕这人一个不高兴自己的乌纱帽就掉了,甚至小命也没了,而温庭一路上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那县令。
    到了永寿棺材铺,将那些正将棺材装完车准备走人的伙计给控制住,夜凌正好从铺子里出来,手上拎着准备从暗道跑路的掌柜,而将人抓回县衙后,本来还对刑房里各类刑具嗤之以鼻的掌柜,最后看着温庭瓶瓶罐罐里的各种宝贝,立刻吓得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甚至还供出了另外两人的行踪,本来只是顺口一问,没想到这掌柜的居然真的知道,夜凌和温庭自然又是另一番喜悦,此行大获全胜。
    而在夜凌和温庭两人分开行动的时候,江冽正坐在柳城月的房里无所事事,索性闭目调息。正在脑海一片清明的时候,江冽突然听到床上柳城月哼哼唧唧的声音,睁眼一看,柳城月正在左三圈右三圈各种姿势拧来拧去,差点没把自己拧成一根麻花。
    而床上的柳城月此时在梦里正躺在堪比Kingsize的巨型面包片上幸福得打滚,因为早上只吃了一点,而午饭和晚饭都没吃,柳城月在饥饿中已经进化成在梦里享受美食的海洋了。而不知柳城月梦境的江冽看着床上各种撒泼打滚奇葩姿势的柳城月,心里已经由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淡然了,任他抽风打滚放屁,我自岿然不动。
    而床上的柳城月毫不知情自己的各种打滚说梦话已经被江冽看到听到了,还在梦里继续和一个巨大的烤鸡翅战斗,撸袖子,甩膀子,柳城月顺利地将自己的被子给蹭掉地上了。江冽斜视一眼,无视之。
    而床上的柳城月在梦境里正吃烤翅吃得欢,突然一阵大风刮过,烤翅没了,只留下撸着袖子的自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默默地抱紧自己,柳城月缩成一团蹭了两下,片刻之后,又蹭了两下。
    而桌边一直观察着柳城月的江冽大概终于良心不安(?)了,走到床边,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都不抖两下就直接将被子盖在柳城月身上,终于盖上被子的柳城月幸福地抓着被子狠狠地蹭了两下,嘴角挂着浅淡笑容再次在梦里和美食战斗。
    江冽弯腰,低头看着睡梦里各种蠢的柳城月,觉得这书呆子长得还挺好看的,蹭被子的时候也挺可爱的,看了一会儿,江冽重新坐回桌子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一夜很快就过去,清晨,柳城月在明媚的阳光中醒来,幸福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起床,伸个懒腰,揉了揉迷糊中的眼睛,转头……就看到了笔直地坐在桌边的江冽……谁能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刚被温庭雷死人不偿命的言论荼毒过的柳城月马上想到了十八禁的地方去,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但的确完好的衣裳,再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小菊花的状态,松了口气。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自觉地将自己代入那啥的角色,明眼人只要一看他两的身形就知道谁上谁下了好么?!不过,后知后觉的柳城月想起江冽现在的某些功能还没恢复,猥琐地笑了笑,自己坐在床上自娱自乐了一会儿。
    看江冽还闭着眼睛,作为一个颜控,柳城月绝对不丢组织的脸,花痴地捧着脸看着江冽的俊颜简直无法自拔。别说,江冽还真的挺好看的,而且在江冽三番两次的帮助下,柳城月已经将之前对江冽的偏见抛之脑后了,果然,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是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判断的,至少柳城月之前虽然也觉得江冽好看,但现在看来简直比之前好看一百倍。
    江冽在柳城月还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之所以闭着眼睛可能要归功于江冽难得的恶搞小情绪,大概是想知道柳城月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微妙表情。
    可是床上的柳城月醒来后居然一直盯着自己看?江冽有些接受无能,最后只好破功睁开眼睛,刚睁开眼就看到柳城月捧着脸一脸奇怪神色(?)地看着自己,江冽有些无语,果然微妙表情果然很微妙。
    柳城月偷看被抓包有些尴尬,挠了挠脸蛋,尴尬地哈哈笑了笑,“呵呵,早上好啊,今天天气真好……”说到最后,柳城月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所幸江冽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柳城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一掀被子,然后,发现自己的脚上还穿着自己昨天穿的鞋子,思维停顿了两秒,柳城月终于意识到昨天发生什么了。
    羞愧难当的柳城月将脸埋在被子里,又滚了两圈才起床。洗漱完毕,柳城月来到楼下,江冽、夜凌都在,温庭不知道去哪了,柳城月好奇地问了夜凌,得知温庭和夜凌昨晚半夜还在办事的时候,柳城月简直要将脸埋进面前的饭碗里了。
    夜凌赶紧安抚这位大人几句,柳城月摇摇头,很不好意思,连续说了好几句抱歉,才快速吃完早饭,准备去衙门看看昨天抓的人。
    按夜凌所说,昨天在矿山里的那两人已经抓获,加上棺材铺的掌柜以及一行伙计,目前为止除了那南越人没有踪迹,以及不知运往何处的棺材,这件案子目前已经侦破地差不多了。
    不过,柳城月对于这件案子里的几个细节还有疑问,就和夜凌一起去了衙门。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那棺材铺掌柜除了知道自己是为南越人做事,每个阶段按批次将棺材运到矿山,以及与负责矿山开采的工头以及上面派下来的那个在矿山里也出现过的男人接触,其他的他一概不清楚,连棺材里的矿石最后是否被运到了南越国都不知道。
    而那个联系工头和棺材铺掌柜的人却是目前为止什么也没有说,连温庭的宝贝都用上了,即使痛的想要立刻死掉,那人除了求饶,其他的一概不说,而在首次自尽失败后,那人就像没了意识一般,任由自己被人摆布。
    显然,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可能背后的人对他做了什么,或者是他绝对忠诚于他背后的主子,所以才一直嘴硬。柳城月最敬佩这种有骨气的人,但是当这人站在自己的敌对方时,却是最痛恨这种人,因为你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无法从其身上得到。
    沉思一会儿,柳城月眼前一亮,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心理学选修课上的一个例子,感官剥夺实验。说不定这个方法可以,人的意志力可以让人拒绝很多事情,但是一个意志崩溃的人却不会。
    将自己想到的方法告诉夜凌,夜凌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马上下去做了安排。
    回到客栈后,温庭也起来了,等温庭吃过早点后,四人再次聚在一起,商量后,还是决定去找那些矿石最后的下落。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次每个人都收拾了包袱,带上了干粮。
    临出发时,柳城月拿着腰牌给这叶水城县令下了一道命令,一旦在城内发现南越人,不问因由,立即扣留。这也是防止这案子背后有关的南越人逃脱,虽然可能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会更好。另外又写了一封信,让那县令派人送去江州府。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再次出发,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不是从码头出发,而是从陆地。由于不会骑马这种富人活动,柳城月只好和夜凌共乘一马,四人三马从叶水城出发,一路向着山岭深处而去。
    第15章 两条烤鱼
    跟着那妇虫母虫一路往深山老林里走,一路上因为有很多地方骑马都无法通过,因此在两天后即将进入深山密林时,众人就已经弃马步行。江冽和夜凌都是武功高强之人,练功时什么样的苦都吃过,这点山路自然不在话下。而温庭因为喜爱各处搜罗奇药,也是经常往深山老林里跑,走山路有经验不说还有武功伴身。
    只是可怜柳城月一介书生,虽然前世在现代的时候柳城月偶尔也会和朋友一起相约去爬山,但是现代社会那种已经开发成了旅游区的山能和这种纯天然原生态的比吗?!答案当然是不可以了!
    在林子里走了一天后,柳城月的脚就已经起了一层水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窝子的疼。夜凌看不下去想要背着柳城月走,但是还是被柳城月给拒绝了,在这种不好走的山路上,每个人体力的消耗都是极大的,能保存体力就保存体力。
    夜凌见柳城月这么反对,也就作罢了,只能拜托温庭给柳城月用上最好的伤药,争取伤好得快一些,但是每天都在走路,即使温庭的药药效极好,也还是抵不上柳城月走路损伤的速度。
    又是一天傍晚,此时几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只知道自己在密林深处。由于深山老林里晚上一般是野兽出没频繁的时候,所以这些天几人在晚上都是不赶路的。
    夜凌熟练地升起火堆,几人将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准备掏干粮,柳城月打开自己的包袱,看着油纸包里仅剩的一个烧饼,有些无语,难不成接下来要饿肚子了么?作为一个吃货,还是一个赶了那么多天山路的吃货,还是一个伤员,难道连顿饱饭都成奢望了吗?!
    不过看着包袱里自己早有准备的调味料,柳城月心想也不是没路子,扭头看了看其他人,果然除了温庭这个饭量不大的还有一个半烧饼,夜凌和江冽都是只剩下了半个烧饼。看着夜凌和江冽吃完半个烧饼后就坐在火堆旁,沉默地不说话,柳城月不禁问道:“你们不饿吗?”
    夜凌抬头看着柳城月,“大人没吃饱?”看着柳城月手里纸包里的那一个大烧饼,然后沉默了,看不出来大人的胃口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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