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负伤未愈,此次应该由他亲自带兵来到江北,与班青那边汇合。”
仲聆听了,就皱起眉头:“你让他独自领着兵,在皇都?”
“有岳父帮我看着,不打紧。”
仲聆想了想,还是说:“关丞相不掌兵权,现在这个关头,哥,你的安全和稳妥最重要,你还是把步庞换过来吧。你亲自坐镇皇宫,才压得住皇都那边见风使舵的世家。”
房邬看了他一会:“你信不过不胖,为什么?”
仲聆没好意思说,自己把他给坑狠了,这位将军怕是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房邬也没追问原因,他选择了相信弟弟:“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传他过来,我亲自回去守着皇都。”
仲聆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就是不胖的伤势,会影响他带兵吗?”
房邬若有所思道:“我走的时候,他还躺着,看上去还不如现在的你……要不这样吧,我回去下一道指令,不胖这些兵你来带。”
仲聆一怔。
他被哥哥教了好多年兵法,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带兵经验,此时突然被委以重任,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让你带兵去支援丁将军旧部,不愿意吗?”
“当然愿意的。”仲聆连忙应下,“我知道了,哥。”
房邬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无需担心,你能做好。”
两人又喝了几杯,见此时气氛好,仲聆就顺势提起:“哥,之前没和你说,我和丁叔叔的弟子,那个小班青好上了。”
“我知道。”说到这个,房邬并不是很高兴,“他为人有点太嚣张了,你就那么喜欢他?”
一听这评价,仲聆就知道班青和哥哥之间误会不浅,哭笑不得道:“班青很乖的,就是对上我的事容易较真,他怎敢对你嚣张?丁叔叔教出来的弟子,哪个不是对你特别崇拜?”
“你十年前就见过他了,当时他溺水,到了岸上时,是哥你帮他吐出来水,才能正常呼吸的,你们也算是很有缘分了。”
房邬想了一阵子,才把这事从记忆的旮旯里找了出来:“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了?那确实有缘,怪就怪我当年踩他的时候,下脚太轻。”
仲聆:“……”
但房邬也没提出让他们分开:“你自己看着办吧。”
仲聆惊喜道:“哥,你不反对吗?”
房邬凉凉道:“怎么不反对?我是在等着你们自己分,才不来做这棒打鸳鸯的角儿,免得帮你们感情更牢固。”
“我当了恶人,反而让你俩一致对外,感情更好了,就更不好分了。我就让你们一路顺风顺水的,你们之间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到时候能不能长久,咱们再走着瞧吧。”
仲聆:“……哥,我坚信你能做个好皇帝,真的。”
“你这是拐弯抹角的说我心思多呢,别以为我没听出来。”房邬拍了仲聆后脑勺一巴掌,力道不轻:“我不多点心思,带你东跑西颠这些年,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再说我这些年待你,你拍着良心说,哪里不用真心?日后等哥当了皇帝,你就是唯一的王爷,再过几年,我封你做皇太弟,咱俩做一对没有任何猜忌的兄弟,千百年后,史书上都有咱俩的名字,让以后的皇帝,都羡慕死咱们兄弟。”
仲聆笑了:“那你要给班青和步将军封什么?”
“封那小土匪做江北大将军,不胖呢……封个爵,看看咱们新朝这些掌权的,都是青年才俊。”
房邬畅想着未来,突然一转头,看着仲聆静静听着的模样,心里有点难受:“这些年啊,你吃太多苦了,以后让哥补偿你。”
仲聆对自己即将要当王爷的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点点头:“没有哥,我也不是现在的我,哪里需要补偿。”
房邬握住了弟弟的肩:“等把这波胡人打退,我就会登基了,国号已经着人想好了,就定了‘仲’。怎么样?全天下就只准你一个人用‘仲’做你的字,其他人为了避讳,都准备改字改名吧。”
仲聆哭笑不得:“哥,也不用这样吧?”
“就是要告诉全天下,我们房家还有个二儿子,姓房名洱,字仲聆。我字伯魏,伯仲叔季,你本是我同胞弟弟,以后会是除我之外,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房邬没给他继续反对的机会,站起身了:“走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但是关于仲聆的建议,房邬还是听进去了,第二天他就启程回江对岸,把步庞换了过来。
步庞带着自己在皇都剩下的兵,过江来了。
仲聆领不胖手下的兵,不熟悉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机会和时间,去和不胖的兵磨合。
这场仗不能因私人感情耽误,稳妥起见,无论不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还是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过江来见仲聆了。
他两人见面,客客气气的客套,气氛分外尴尬。
不胖身着铠甲,脸色格外严肃,见他先低头叫了声:“王爷。”
仲聆停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叫他。
这次见面,仲聆终于没再穿女装,一身挺拔男装,没人会错认他的性别。
他不施脂粉,也没有缩骨,气宇轩昂的往那里一站,气度非常的令人心折。
当着一堆外人的面,两人客客气气的见了礼,似模似样的关心了彼此的伤势,在宴席上居然还能有来有往的聊起来。
其他人都觉得,果然传闻不假,步庞将军和王爷关系融洽,一副看上去早就认识的模样。
只是不胖全程就没怎么抬头看过仲聆。
宴席一散,不胖要跑,被仲聆给拦住了。
他两人很快就要一处领兵,自然不能心中有顾虑龌龊。仲聆就想趁这个机会,和步庞说开,理清心结。
等到独处时,仲聆面对着不胖,看他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就明白了,原来尴尬的不止他一个。
仲聆说:“咱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