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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般这次来,没有带秦财,理由就和他当初拒绝带齐谓是一样的。科考在即,他们既然想要成为对自己有用的人,那么就应该最少先拿到了那榜上有名。再说了,秦财不会武功,跟着来了,说不定倒是还得分心去保护他。秦般自觉是来打仗的,刀剑无情,连性命都可能在须臾之间丢失,又那里来的需要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服侍?
    刘安知道秦财没有跟来,虽说没有人服侍秦般也不见得会有什么问题,但到底他就觉得像秦般这样的人,就应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需要自己去关心要吃喝什么东西。
    见自己拦不住,二皇子也就不说话了。实际上也是如同刘安所说的,行军打仗,看中的就是你的能力,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刘安也有不少忠部,这些人见刘安居然没有坐在他们一起,而是站在了新来的那个秦大人的后面服侍,都觉得吃惊。这秦大人是什么来历?居然要让堂堂中郎将给他布菜倒酒?
    “你也坐下,我分你一半的位置,反正这儿宽敞。”秦般从来就没把刘安当下人看过,即使当初在秀水,也是同桌吃饭的。这会儿让人站在自己的后面,他哪里会觉得自在?拉着刘安的手,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就给刘安腾出了一大半位置。
    曹琦是曹将军的儿子,身份尊贵,也就安排在了秦般不远的位置。原本看到秦般的时候他就想来问问到底那个刘安是怎么回事的。可没想到盯着盯着,看到了这一切,心里那是一团乱麻。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不要讲究这么多规矩了,该喝喝该吃吃,明天我们就去会会那蛮荒子的底。”军中向来是除了军规如铁,但这些礼节上的,却没这么多的讲究。二皇子身份最尊贵,现行端起了酒杯,冲着秦般的方向抬了抬手,说:“原本我还以为要再过上不少时日粮草什么才会到的,子贤你这么快就到了,可见是用了心的。在此我先敬你一尊!”
    二皇子率先举起了酒杯,低下的人自然是跟着二皇子的话,纷纷拿起了酒杯,冲着秦般他们的方向举了举酒杯,然后粗犷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齐齐响起:“敬秦大人!”
    “这是在下该做的。”秦般笑了笑,明眸皓齿,灿若星辰。大方的端起酒杯就冲着二皇子,然后还有四周举起了酒杯,仰头干尽。
    有了个好的开场,之后的庆祝就显得理所当然。除却些下酒菜外,最大的一道菜就是在众人中间的那烤羊肉。随着羊身上滋滋响动的油花子爆开的,还有那扑面而来的肉香。混着简单的调料在鼻尖萦绕着,光是闻着,就觉得食欲大开。
    烤好了的羊肉第一个便是送到了二皇子和秦般的面前。整条的羊腿上被插了一把匕首,也没切,就这么一大块的放在了你的面前。二皇子怕秦般不适应,还特地解释道:“咱们军营啊,就是这么吃肉的。大块的肉,用着明火现烤了,然后匕首自己割,满满一口塞进嘴里,那感觉,可比在京城或是秀水要有意思的多!”
    他话说完,刘安也已经用匕首切了一块肉。因为烫,而且还顾忌了秦般不习惯,特地切的小了些,刚好能让秦般一口塞进嘴里,满口是肉又不会太狼狈的大小。看的二皇子在那边忽然觉得自己吃的不是肉,而是醋了。他身边怎么就没有个和刘安一般贴心的人呢?
    ☆、番外,幼年刘安
    刘安记忆中自己就只有师傅一个亲人。
    “其实, 你还有一个师兄。”明明才四十多岁的荀夏却因为满脸的胡子看着和六十多岁一般显老。他手上拿着把小巧刀,递给了面前的少年,自觉地坐在了凳子上仰起头。
    刘安默默接过小刀,用清水将他师傅的老脸给浸湿,然后上一些皂角:“那我为什么从没见过师兄人?是因为师傅你太过邋遢,所以师兄受不了走了吗?”
    “……”
    所以说,养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明明小的时候这么可爱, 总是用一双敬仰的目光看着你,可不知道为什么越养越歪。你一个不留神居然就知道怼师傅了!不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咳嗽了两声,刚想张口, 就见一只,只能盖住他三分之一脸的小手无情地糊在了他额头。并发出了“啪”的脆响:“师傅你别乱动,早就叫你整理整理仪容了。如今可好,胡子都结块了, 本来你就邋遢,还学人家不修边幅。现在好了吧, 想打理都打理不了,刀子都下不去!”
    只见孩童稚嫩的脸上满是嫌弃。在刘安看来,连刚出生的娃娃都知道要干净,拉了还会哭, 叫自己爹娘知道了可以给自己换个尿布。可荀夏就是那种,能忍着大热天好几十天不洗澡的人。偏偏还爱和他扯什么,你看那什么什么圣贤,面圣也袒胸露乳。那能一样吗?人家袒胸露乳, 可他这是打算去入丐帮啊!
    要知道,日日沐浴的人,是不懂半个月才沐浴一次的人要用多少时间的。
    “师傅,你快洗好了吗?”已经帮师傅添了三次水的刘小安站在门口,低声询问。若是师傅还要再加水的话,他就得去挑水了。
    并没有收到回应,可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已经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脸没了乱糟糟胡子的遮盖,叫人一眼就能瞧见荀夏因为泡热水时间太长而晕染上的红晕。一身轻松的荀夏抖了抖袖子,轻快地说:“不需要了不需要了,为师洗好了。”
    就在刘安以为平凡的一天就能这么过去之时,正在夹菜的荀夏突然顿住了筷子。一脸严肃的,就好似正在给刘安授课传道:“其实,你师兄是因为饿极,偷偷上山摘野果,不慎被狼叼走了。”
    “……”你怕不是在逗我?
    “那师兄为何会饿极?”
    荀夏摸了摸已经没了胡子的下巴,颇为得意地说:“因为有一次为师打算学圣人不眠不食悟道,忽略了你师兄,导致他十日未进食。”
    “哦。”刘安淡定地抬了抬眼皮,然后说:“师傅没事勿要框徒弟。”
    “为师当然不会!”
    “刚才就有。”眼见荀夏还要辩解,先发刘安致人:“就凭师傅你这般定力,一日不食,半日不眠,便是奇迹。”
    “……”
    于是,可怜的刘小安,当日被罚跪在。
    第二日早:
    “为师的早饭呢?”荀夏瞧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问。
    刘安抿着唇,认真道:“师傅没命徒弟起来,徒儿就没做。”
    “QAQ!”老夫错了,老夫要吃饭!
    ☆、第六十四章
    “曹大人, 在下敬你一碗?”秦般坐的距离远,所以曹琦就成了众人找的第一对象了。
    曹琦打小儿就不怕喝酒,他母亲啊那是从他们哥几个出生就许曹老将军带着他们喝酒的。可曹琦自诩是个文人,文雅着呢,这会儿,连秦般都是拿着个大海碗在喝酒的,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个小酒杯打算一个人安静地喝酒。他坐在不算是中心的位置, 想着的满满都是秦般和那个刘中郎将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听有人来敬酒,想也没想,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就顺着那人的话应下了:“好,来敬一碗。”口中这么说着一碗,但是端起的,却是他的小酒杯。
    那敬酒的将军原本还觉得曹琦不愧是曹家人, 到底豪爽,就看到了曹琦端着他的小酒杯, 一口喝光了里头的酒就没了动作。骤然就不服气了,一巴掌拍在了曹琦的背上,如雷的声响在曹琦耳边炸开,一转头就是个满脸胡塞子的大糙脸正一个劲的架着他的肩膀, 直接把他的小酒杯往边上给扔了:“曹大人,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我敬你的是碗,你回我的就是这么一杯东西。”小酒杯被人扔的远远的, 还不及曹琦心中哀悼这可是他听说边塞人喝酒都是用碗的,所以才偷偷从京城就带了个酒杯来这儿还没喝上几杯就被人扔了,那边一个足足有曹琦半张脸那么大的碗就塞到了曹琦的手中:“不行不行,曹大人,你可要自罚三碗!”
    曹琦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复杂。
    秦般坐在前面,看到曹琦被一群人围住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动。曹琦的酒量好,至今自己都没见他喝醉过,而且这初来乍到的,如果能和大家打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么想着,他就一点都没心理压力的接过刘安又一次递过来的肉,塞到了嘴里。吃的时候还不忘和刘安说:“你也吃些。”明明就是大口吃肉这种做起来爽快,看起来却有些粗鲁的动作,偏偏被秦般做的特别的风雅。就好似他现在不是在吃一块足足能塞鼓他一张嘴的肉,而是在品茶一样的那种文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与那些个蛮子签的和议还有两年才到时间,平常的小打小闹都不算什么,但是这次这么不死不休的是什么个情况呢?”秦般吃着嘴里的食物,问出了他的疑惑。在十年前,大隋和蒙古为首的这些边缘地方曾经打了一次大仗。后来大隋大胜,带兵的,正是二皇子的外家,和曹老将军他们一波人。草原那边多以游牧为生,到了冬天或是初春,因为食物的问题,小打小闹不是没有,大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过去了。只要别伤到百姓,让那么些利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人家也是要吃饭穿衣存活的,不好赶尽杀绝。照理来说,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的,再说现在大隋昌盛,怎么的,也不应该选在这种时候,大肆毁约来袭。
    二皇子听到了秦般的话,放下手中的酒杯给他说:“原本我也不知道。不过前两天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是蒙古军那边忽然出现了几个扎着小辫眼睛的颜色和我们不一样的人物,看着跟妖怪似的。而且看蒙军对他们的态度,应该就是这几个妖怪搞的鬼。”
    “妖怪?”秦般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敲了敲桌面,说:“别是之前被我们赶出去的那种说是从海外来的人吧?”
    “你这么说……倒还真像这么个情况!”原本还在疑惑的二皇子,乍一听秦般这话,忽然就拍了下桌子,然后说。
    之前有那么一批头发眼睛的颜色和他们见到的人都不相同的,如同妖怪一般的人来到了大隋。说是他们坐着大船,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但是还没多说什么,就被赶了出去。原因就是这从来都没见过的人,蓝眼睛黄头发,看着连皮肤都比一般人白上不少,就和死人一般,陛下觉得,如果被人发现了,会给百姓造成恐慌。再说了,就算是真如他们说的,他们这么大老远的来,不可能只是为了走走看看,那在他们大隋对那片未知的土地还没有兴趣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驱逐在外,如此便可避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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