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伯逸慷慨地笑了两声,“老夫正和你哥哥聊些政事,早就听闻沈玉卿沈公子才学多广当年一举夺了状元,今日讨教果然是文韬武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司马大人您过奖了。”沈玉卿笑,说罢看向了沈昭雪,“昭雪,还不快敬茶。”
“是。”沈昭雪点头,忙去给司马伯逸敬茶。
喝了这杯茶,流程才算全部走完。
“老夫要去上朝了,昭雪你和你的兄长叙叙吧。”司马伯逸起身拂袖走开。
直到这个看起来凶凶的司马伯逸离开,瑞秋才敢从门口进来,一面忍不住向沈玉卿抱怨,“玉卿少爷,你不知道小姐的婚房有多简陋....”
“瑞秋。”还未待她说完,沈昭雪已经将她给喝住了,不过依旧是那么轻柔的语气,接着转而看向沈玉卿,唤了一声“哥哥。”脸上绽放了笑容来。
沈玉卿颇有些复杂的神色瞅着她,抓起了沈昭雪的两只手,“为兄恐怕不能在京多待了。”
“为何?”沈昭雪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弯弯的细眉紧蹙,小脸上布满了疑惑和不解,“哥哥今年才回京一回看昭雪。”
“临安省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为兄去做呢,为兄现在是百姓的父母官,不再是儿时陪着昭雪四处玩耍的孩童了。”沈玉卿看着妹妹这副楚楚可怜地模样何尝不心生不忍,“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瑞秋在我很放心。”
瑞秋听了在一旁嘻嘻大笑,难得亲耳听见玉卿少爷的夸奖了,“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玉卿少爷尽管放心。”
沈玉卿欣慰地点了点头。
沈昭雪抿唇,皱紧的眉头松开,“那哥哥在外也要好好保重些身子。”
沈玉卿再次抬手抚了抚妹妹的脸,你是我这世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我们自幼没了娘亲受尽欺辱,唯有变得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目送哥哥出府的时候,沈昭雪在门踏后呆呆站了好久,下一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
“小姐,进去吧,外面风大,玉卿少爷这会怕是已经出城门了吧。”瑞秋在一旁问候。
转身眼前出现了个穿素色袄子涂红嘴唇的老妪,瑞秋给吓了一跳捂住胸口,“你谁啊,走路都没声的。”
“老身是府中太老爷身边的随从,此行前来禀报少夫人一声,太老爷近日身体抱恙,今早的敬茶之仪不便参加。”
太老爷...那就是将军的太公,“瑞秋,去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食物,一会随我去拜访太老爷。”
话音落下,老妪马上变了个声调,尖尖细细的,“是这么个理儿,太老爷因为此次和沈家连婚之事气得落下了病,你这个做孙媳妇的,是该是看看。”
“那老身先行退下了。”说完转身昂着头离去。
瑞秋不免吐槽起来,“小姐,你说这司马家老太爷可真够口味独特的啊,找这么个服侍他的人,不过,听起来好像挺不好对付的,小姐你确定要去看望他吗?”
沈昭雪目视前方,眸子深沉,“老太爷是将军的太公,自此也是我的太公,总该要去看一下的。”
瑞秋撇嘴,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不要是个难缠的老头吧,要不然啊小姐可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摆脱了娘家那群勾心斗角表里不一的女人,又碰上了个不好对付的老太爷。
朝堂之上。
这位年轻的新皇已然渐渐熟悉了这一国之君的身份,举手投足间颇有先皇的气概,文武百官们正在商议提出选秀之事,延续龙脉才是一国繁衍发展之根本,稳固之根基。
就在这时,有人站出来举荐了,“苏国公的大千金琴棋书画博学多识,二千金精灵淘气可爱,不失为陛下扩充后宫之最佳人选啊。”
“沈都御使家的二女儿聪明伶俐美丽可人,沈家嫡女身份高贵,也不赖啊。”
听到有人举荐自家闺女,沈岐文是偷偷乐在其中却也保持沉稳低调不发声。
一言不发一直保持沉默的司马伯逸一下子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司马爱卿,今早朕已经下达圣旨让司马云一帮人马班师回京,再过不久你便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司马伯逸听出了圣上的言外之意,只敢俯首作揖,“臣谢陛下。”
“不用客气,你是朕父皇生前手下最得意的爱将和忠臣,不然父皇也不会到弥留之际还惦念着你儿的婚事。”
司马伯逸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
老太爷所住的院子在府中的南面,光照很好,才初春到访院子里的植被已经披上了浅色的绿衣,院子门前摆放着两蹲石狮子,听说老太爷年轻时候也是一员大将,战功赫赫,这石狮子是已故多年的太太上皇赠予的。
沈昭雪才来府中一日,便了解了大概,对比下沈府的花里胡哨各种名贵器物摆设,司马府确是简陋许多,不过这样简简单单也好,人心也不会因此变得浮躁,有一点令沈昭雪喜悦的是,司马府里到处都植满了香樟树,她最爱的是到了春末时分香樟树开花那清新沁鼻的香味,让人心宁神往,而因为家中主母不喜欢,砍掉了沈昭雪别院门前唯一的一颗香樟树,她由此惦念至今。
和瑞秋来到老太爷院子时,一位白发苍苍打扮干练的老人正睡在躺椅上晒太阳,懒洋洋地很是悠闲舒适,沈昭雪还想,这倒也不像是大病的模样,心生疑惑。
“难不成这个就是老太爷?”瑞秋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