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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上没有外人,元征和韩家两兄弟从小在一起读书, 韩逊和元征年龄相仿,年少时骑马射箭都是一同。
    韩逊善文,元征善武,谈话一一都和的来, 七年前的事更让他们分清了敌友,熟友相聚, 高堂饮酒,好不痛快。
    韩逊从前只是一文弱书生,自小又在皇上身边伴读,生性平静安稳。
    后加官进爵, 现任正三品御史,做的竟是些得罪人的事,免不了觥筹交错,上得了场面的宴席参加了不少, 酒量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
    韩钰头脑虽然聪明,现下的格局确是小了些,朝廷任他担当中书左侍郎一职,官位不高不低,算是皇帝给自己的老师面子。
    “老师可还好?” 元征给自己倒酒 ,喝了多半壶的酒也不见丝毫醉意。
    韩逊的两颊微红,韩钰已经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往桌子上嗑了。
    “身子健硕,我昨日还拜望过他老人家。” 韩逊看着自己酒盅里的半盅陈酿,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不再喝,用筷子夹菜吃。
    元征一手搂着胡彦的柳腰,一手往举着酒盅,“明日,我去探望探望。”
    韩逊放下筷子,眼神微微颤动,“师兄,皇上此次召你进京,可是他有要紧事相求与你?”
    元征勾着薄唇轻笑,“聪明,看来,小皇帝的脑子,还是太笨了些。” 元征仰头饮酒,痛笑元晟的愚蠢,又估计着明天或许去不成学士府了,会有“贵客”登门。
    韩逊看着他笑,等他笑完了才沉声道,“可是边疆有什么异常动乱?” 若没有大事,皇上又怎么会拉的下脸,求镇守凉边的闲散王爷回来过年呢?
    明面上,元征回京是皇上御诏。但明白人都知道,被贬去凉边七年没有音讯的定王是被皇上请回来的。
    帝王家,又怎么在乎什么佳节团圆,不过是打着亲情的幌子罢了,没有要事,皇上不至于撇下脸面求这颗“眼中钉”回来。
    “南羌诸部投毒一事,可查清楚?” 元征对着韩逊不比说那些个废话,乾州虽离得京城十万八千里,凭韩逊的人脉和关系,也不会不知道前阵子的“瘟疫”一事。
    话说回来,韩逊既然有能力知道这件事,朝中那些“三头六臂”大臣又怎么会不知道,小皇帝就更不用提了。
    “探子回过书信,说是南羌确实有动乱的意图,只是尚未发觉有什么动静,投毒,或许只是试探,师兄,你要多加谨慎啊。”
    胡彦坐在一遍听着他们二人交谈,脑袋里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他没喝醉 ,也学韩钰的样子,杵着肘弯撑着脑袋,看着元征问他,“什么投毒?什么动乱啊?”
    元征的大手摩挲在他的腰侧,嘴角上勾,笑的迷人,“吃菜。”
    胡彦哦了一声,拿筷子一块一块的夹着鲜笋,往自己碗里扔一块,再往元征碗里扔一块,乐此不疲,元征只是宠溺的看着他。
    韩逊看着自家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小弟,无奈了摇了摇头,又看着元征,“你走的这七年,国丈把握大权,勘勘比过天子,新政条令百姓不满,压重赋税,百姓上诉的条子都要把吏部的民议匣挤破了。。”
    元征抿着嘴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和老师向皇上上鉴,他也只是当做耳旁风罢了。如今,朝堂之上,臣群异首,以老师和国丈为头领分成两派,他司马家手里握着政权不说,国舅爷还有兵权在手,我和老师一众大臣,真真为国家堪忧。”
    元征用筷子夹了一块笋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韩逊的表情此时也有些激动,他拜官五载,处在是非明暗混别的朝廷上,看不惯那些只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现在局面堪危,他和同仁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看着那群小人在朝堂上乱蹦哒。
    他们这边,空有一腔为家国奉献的热血,并无大权在手,真真没有向皇上进言献策的能力,再加上国丈一党威严壮大,就算皇帝听取他们的意见,也要经过国丈这个六部总管的允许。
    想要理政治国,难。想要朝堂统一,更难。想要清君侧以振朝纲,难上加难。
    入夜,元征派人驾马车送韩逊二人回去,明日他们还要上早朝,和元征这个条条框框都被皇上恩准赦免的闲散王爷可不一样。
    元征拉着胡彦的手回了卧房,宽衣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礼物没有送给他的卿卿。
    变戏法一样在胡彦面前拿出匣子,看着胡彦惊呆了的双眼邪笑,“这个可不许你卖掉。”
    “哼!” 胡彦娇嗔的看着他,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都过去多少日子了还记仇,脸上却是欢喜的接过这精致的匣子,眯缝着水莹莹的眼睛打开它。
    长长窄窄的匣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枚玉佩,月白的玉色,中间串着黑色流苏,底下坠着两个玲珑相思豆,样式简单,叫人看上便觉得舒服。
    细白手指串着上面的绳扣放在自己眼前,胡彦抿着嘴笑,玉佩珠圆玉润,两颗相思豆互相碰撞叮铃铃作响,如同两个铃铛。
    “我看这玉色是上成,那老板说它被放进庙里开过光,这我倒是不信。与其信这里的神佛,还不如信乾州的土地来的管用。” 胡彦双手搂着他的腰身,两个人胸间的距离不过一拳头。
    胡彦听他这样贬低京城的神灵,害怕地撇嘴,“你下次可在不要这样说,母亲会罚你跪佛堂向菩萨恕罪的。”
    元征低头窝在他的脖子下面,咯咯的笑他,“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被母亲罚过了?”
    胡彦拿着玉佩摇了摇头,后脚跟发力支撑着元征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只是在王府的时候见过。家里的小厮说了一嘴神佛都是富人才会信的东西,被老夫人听见了,老夫人脸上倒是平静,只是吩咐那个小厮让他去佛堂念经……
    两个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元征非要把胡彦整个人抱在怀里,王府里烧着地龙,比乾州家里的地龙不知道要暖和多少,胡彦脱了衣服赤裸着身子都嫌热,偏偏元征还要捂着他。
    “那个韩钰,他怎么叫你…哥哥呀?” 胡彦本来不想问的,可是心里总是有些芥蒂,这样亲密的称呼,听上去怪别扭的。
    元征知道他的意思,大掌抚摸他的长发,“我离开京城的时候,那小子才十三,小时候叫惯了,长大也就没改吧。”
    胡彦哦了一声,一只手把玩元征送他的玉佩。
    “怎么?听人这样喊我,我的卿卿不开心了?” 元征亲近他,拿长出一点点的胡茬扎在他的脖子上,闹的胡彦放下玉佩,双手保护着自己的脖颈肉。
    两个人掀开了被子闹做一团,胡彦笑的咯咯乐,元征总是怕他生病,自从那次的“瘟疫”之后,便觉得胡彦的身板弱,即使胡彦身上都出了细细的汗珠了,他还是用锦被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胡彦笑够了,眼神明媚的看着元征,“你说听见他喊我哥哥,你会吃味儿,真的吗?”
    元征歪着头朝他笑,“你说呢?我的小少爷?” 说完,薄唇印在胡彦精致的锁骨上。
    胡彦假装苦思一番,“唔,那,我听见他喊你哥哥也会吃味儿,怎么办呢?”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亲密的称呼,他是在乎别人这样喊他夫君的。
    “那我就让他换个称呼,敢再叫一次便让他给你稍个礼物回来,怎么样?”
    可怜的韩钰,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被元征给卖了。
    “不行!那样的话,我,我成什么人了……” 胡彦撇着眼不肯听他的。
    元征就知道胡彦心软,心里倒也想了该让韩钰那小子换了称呼了,听着太腻歪,不过,他坏笑着看着怀里肖像软软的小娇妻,坏主意又打心上来。
    “卿卿,他们叫我哥哥你吃味儿,你叫我一声怎么样?嗯?” 手指挑着胡彦的下巴让他看着他。
    胡彦摇头,“你又不是我哥哥。”
    “乖,叫为夫一声哥哥,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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