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依言进去了,还像那时候一样站在方溯身边。
方溯随便指了个位置让她坐下,道:“知道什么是死了?”
这孩子谈生死语气倒是淡淡。
“不能说话,不能动,任你做什么都没反应。”孩子轻声道。
“哦?”
“我给了周姐姐一块糖,她没接。”
“侯爷,”孩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道:“阿爹的死和周姐姐的死一样吗?”
方溯忍不住道:“你阿爹没死。”
“可侯爷说……”
方溯道:“若有机会,你还能见到你阿爹,但是你口中的周姐姐,除非你也死了,不然就真的见不到了。”
月明似懂非懂地点头。
方溯道:“你才回来?”
“嗯。”
“你帮着抬尸了?”侯爷皱眉道。
“嗯……”
方溯面无表情道:“下去,洗干净了再上来。”
月明又听话地下去了。
月明进来时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气,头发还在滴水,双手通红。
“衣服,”月明声音小的像是只奶猫,“没法洗。”
她现在所能依仗的只有方溯,如果方溯都不要她了,她可能会变成周姐姐那样。
她不想变成周姐姐那样。
方溯揉了揉太阳穴。
“本候叫你洗手,”她的声音里压着无奈和薄怒,道:“是想让你吃饭。”
方侯爷的书桌上确实摆着饭菜。
月明道:“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侯爷嫌我脏。”她盯着鞋上秀的那朵莲花,道。
方溯道:“本候确实嫌你脏。过来,吃饭。”
月明轻手轻脚地过去,站在了书桌旁边。
这处只有一个位置,就是方溯坐的那个。
那处确实大,可不是她能坐的地方。
小孩并不清瘦,但确实单薄了些,身上的衣服也不大合身,穿着松松垮垮的。
“衣服是谁的?”
月明立即放下筷子,道:“周姐姐给的。”
她腮帮子还是鼓鼓的,方溯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过来。”
月明嘴里含着菜,站到方溯身边。
方溯凉凉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