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荣真恍然大悟,他再找木樨的时候,木樨已经端了盆热水过来,呲着牙强忍着疼痛把水盆放在架子上,又递了块热毛巾到荣真的手里。
做好这一切木樨才腾出手来,给荣真比划,“快擦洗,我去给你找衣服。”
荣真松了口气,笑了下,答了句“嗯”。
木樨比划得太快,杨槿没跟上他的动作,想了半天也没懂他俩的意思,但是他精神满满,又问,“我要去叫玉簪姐姐吗?”
“她一个妇人,你去叫她算是什么事?”荣真一边用热毛巾擦脸一边道,“她要是醒了自然会过来。”
杨槿想想也是,便坐到屋里的椅子上,等着,“你怎么突然想开了找这么多下人?”
“还不是因为家里多个人,她是个娇小姐,被人伺候到大的主,”荣真答,“但木樨也不便伺候她。”
“你也不想木樨伺候别人吧。”杨槿看得明白,爽朗笑笑。
木樨拿过一套衣服,两手捧着走到荣真边上,荣真接过,进了屏风后面。
杨槿看木樨傻愣愣地等在旁边,便对他招招手,“木樨,过来。”
“你别又给木樨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荣真换着衣服也不忘叮嘱杨槿,从屏风后面喊出声音。
杨槿才不管那些,木樨一凑过来,就从袖口里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了不少各式味道的糖粒,五颜六色的。
木樨看着好奇,便伸手进去,拿了个紫色的。
他含着糖,细细品着里面的味道,然后眼睛都闪着光,手比划,“是葡萄?!”
杨槿略微看得懂木樨的手语,点头,“没错!”
木樨嘿嘿笑,“还可以再吃一个吗?”
“当然,这一整个袋子都给你。”
“你倒挺大方。”荣真此时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散着一头长发,坐到镜子前。
木樨连忙走到他身边,从镜子边上取了把梳子,从头至尾把荣真的头发梳了个顺。
杨槿翘着支腿,看着他俩,啧啧出声,“荣真你这头发可真是顺溜,比樱雪楼的那些姑娘都好看。”
木樨偷瞄了一眼镜中荣真的反应,嘴角不小心地扯了下。
荣真在镜中看得一清二楚,哼了一声,“你也跟着他闹是不是?”
木樨吐了下舌头,接着忙手里的事,拢起荣真的长发,束起一个长马尾,用白玉制的冠固定住,再插上玉钗。
好一个翩翩公子。
杨槿都有些羡慕荣真身上自带的富贵气,一举一动都有种雍容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吧。
荣家人向来娇生惯养,也难为荣真七年来没有找过其他的下人。
他们一同走到前院,看到那些来应征的人已经排好了队,一个个站得笔直。
一个精瘦的中年看到他们走过来,连忙给杨槿作了个揖,“公子,按您说的都让他们站好了。”
“麻烦你了,”杨槿对他笑笑,又贴在荣真耳边,“我觉得这个很靠谱,你留下吧。”
“这事你做不了主,”荣真没搭理杨槿,反而把木樨拽到身前,问他,“你觉得哪个好?”
杨槿向天翻了个白眼,站得离他们俩远远的,对着那个中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陈展。”
“你倒是挺有能力,以前做什么的?”杨槿又问。
“以前在沈侯爷府里做过管家,自从,”陈展就没继续说下去,“就随意做了些短工养活家人。”
沈侯爷这个名号当年也是响当当的,最初的那位沈侯爷沈邈可是手握重兵的一位大将军,更重要的是,那位是当时的荣国公的外孙。
所以沈侯爷一派基本就等同于荣家的分支,当年荣国府大火,荣家势力一举俱灭,沈家也没逃脱厄运,一家在赴任边疆的时候被山贼全部杀害,也是一桩惨案。
陈展一说自己原先是沈家的人,荣真的眼就抬了起来,“你留下吧。”
陈展连连行礼,“谢谢荣国公。”
杨槿有些好奇,他也没介绍过,怎么这人就知道荣真的身份了,不过能在沈家当管家想必也是个人精,这么想着杨槿也就没多在意。
第9章 第九章
荣真挑人的眼光倒是很高,身高不足的不要,体型不够健康的不要,长相猥,琐小气的不要,这么挑着也就很快就淘汰了一大批凑热闹的,剩下的都是精壮的青年。
至于小丫头,他就全都留了下来。
他清楚,若不是家里实在贫困,万万不会让这些未婚的小丫头出来找差事的,他也就不怎么苛刻。
他人都选完了,江玉簪才终于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们都选完了?”江玉簪揉揉眼,还不甚清醒,只挥了下手里的帕子。
“玉簪姐姐,”杨槿回过头,笑着朝江玉簪挥挥手,“好久不见了。”
他们都是高官之后,父辈便为好友,交情不浅,杨槿又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嘴甜得很,当然受江玉簪的喜欢,她笑着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凑个热闹。”杨槿摆摆手,开玩笑道,“我还以为荣国公挑选下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结果失了个大望。”
“哈哈,”江玉簪大笑,“我也以为真儿要多挑剔挑剔,才想着多睡会,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