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心和归不觉纠缠,于是挥挥手:“你走。”
我只是躺着散散药劲又不是真被药傻了,不叫我看见你这张讨嫌的脸我还能更好受一些。
他这样半句话都不多说,谁能猜得清他心思。归不觉见他双颊泛红,双眸湿润,连眼尾都带着一点可怜的红。想当然就以为他早被山雀给药迷瞪了。现下说的拒绝,不过是为了顾全颜面,不想叫自己看见他狼狈的一面而已。
他骨子里的兄长习性轻易被激发,二话不说就弯腰要去抱自己落难的师弟:“我带你回屋,你等我一会儿……”
等你干什么?
路千里心头一跳,糊里糊涂就被抱了起来。归不觉只会抱小孩,不会抱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成年男子。于是他可笑地一只手放在路千里腰间,叫师弟下半身依旧落在围栏内圈的横椅上。另外一只手在人腿间探来探去,一副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模样。
两个人在窄小的条椅处终于多说了几句。
“等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归不觉本已将那只无处安放的手搁在了路千里腿弯里,闻言烫到一般抽回了手。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歪头看自己臂弯里的师弟,磕磕巴巴:“我,我去给你找个女人。”
难以追查源头的怒气倏然从心头蒸腾而起。
路千里本就对归不觉不满,此时对归不觉的厌恶值骤然达到了顶峰。
他对前任是春风般和煦,可归不觉不一样。归不觉不仅不是他的前任,还是扼杀他白月光的恶徒,撬走他心头痣的祸首。
他如今对着这位大师兄,决然无法保持心平气和。他飞起一脚就要把归不觉踢到水榭外头的湖泊里去,奈何归不觉不知哪根筋没搭对,骤然遭受攻击也没松开搭在他腰间的手。
他两都在水榭的围栏边,归不觉被踢下水的同时,他怀里的师弟也被一道铲翻过去。双双落水,尽成了落汤鸡的模样。
路千里抹把脸,出离愤怒了。愤怒的点却不是落水。
“给我找女人?”路千里的衣服全湿透了,黏腻地糊在身上,叫他不适的同时更为暴躁,“你说这话不觉得违心得厉害么。”
他捏过归不觉的下巴,不叫他躲避自己的视线:“你第一次来,带走师侄,统共偷看了我三次。一次趁师侄告罪时,偷看的是我的耳朵,额头,下巴;第二次是在拎起师侄的时候,很快,自以为隐蔽,瞥一眼我的脸颊;第三次是你向我告罪时,你偷看了我衣襟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