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始他是不以为意的。
直到他有时候开始突然惊醒。
发现自己站在不同的地方,有的时候是在别人的屋前,有的时候是在荒凉的菜地。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
他从未修炼过,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的不同。
有时候醒来,手上还会出现冰冷锋锐的武器,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青铜剑在白色薄凉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芒。
他害怕这样的自己被发现,更害怕自己梦游的时候会伤害到别人,才远远的搬了出来,建了这座小房子,不过白日无事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去村里。现在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一些,比如劫个道儿给村民们带回去些贴补之类的。
他当然会说钱是正规的来路。
不过每次回村多会看到那些长辈殷勤关切的眼眸,他就有点儿羞愧。
大家都过得不好,却是一辈子的老实人,君篱也总会有一种很矛盾的心里,自己这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所以现在除了送东西回去,他已经很少再进村了。
“李伯怎么了?”君篱架着三儿的半边胳膊提着速,边偏头问他。
三儿一脸无奈,“还能怎么样,又是突然魔障了,不过这次力气大的很,谁都压他不住,先开始还是砸东西,他家里就那么几样,丢来丢去的她老婆也不心疼,后来变成寻死了,她老婆这才惊动了大家。”
“这要开始还能压住,现在都这地步了,我寻思还是赶紧找你吧,串儿他们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七章 救人
听见他这话,君篱脸上也有了些急色。
“那女人怎么总是拎不清呢。”李伯的老婆是少有几个君篱讨厌的人,可是再怎么烦心也得加快了脚步赶过去。
“君儿哥,你可算来了。”被折腾的满头大汗了的几个小年轻一脸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的表情,好家伙,已经从屋里闹到屋外了。
李伯那个老婆坐在一边,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委屈一般,坐在村口那张矮石凳上哭哭啼啼的,围过来的村民经过他时候总不落忍的叹上一口气。
村里人大家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的老底儿都知道的清楚,就她身为一个女人来说,李老头十天半个月的发次疯确实不是什么好受的,不过跟这个女人估计也逃不开关系。
得亏有小君能治他这魔障。
串儿他们正拦腰抱着李伯,老头儿明显能看出神志不清了,嘴里一遍遍念叨着,我错了,是我错了啊,可是任谁问他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他也谁都不理,只是大力挣脱着身上的束缚。
“快想办法啊君儿哥。”串儿一脸的苦色,“这老伯劲儿忒大,拽的我胳膊生疼。”
君篱赶忙走了过去,“你先松手。”
串儿几人从善如流。
君篱挥手成刀,一掌砍到了李伯的后颈,人立马有些含糊了起来,眼睛睁合了两次,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君篱将人接稳。
“先回屋。”
坐在石头边儿的老女人也不哭了,哼唧着看着君篱,“哎,你干什么呢,把我家老头儿打坏了可咋整。”
每次都这么烦,可是自己还是不能坐视不管。
君篱皱了皱眉,将李老伯抱到了床上,“麻烦大家都出去一下,我救人的时候不方便看。”
“哎,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看就是你害的我家老头儿时不时的魔障,你指不定偷摸着施了什么邪法的。”女人声音尖锐的嚎着。
君篱眉头皱起了一次又一次,真的很想说一句不治了。
可是转念又想起了自己受饿时候李伯偷偷给他递来花白的大馒头,还是忍了下去。
几个围着看的老实人忍不住了,“柚萍你怎么说话呢,你家老伴儿在君儿还是个小娃子的时候就开始是不是魔怔了,那时候天天都发作,大家还没说什么呢,现在人家孩子能帮你家,你还天天给人身上泼脏水。”
“你们还说起我的不是了是吧,”女人又开始哭嚎着坐在了自家的地上,“见天儿的,你们这些人呦,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亏得我开始没想着给你们添麻烦,早知道就把你们都吵过来,大家一起受罪。”
三儿暗自腓腹了一句,您还真不如早把我们叫来呢,不然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君篱感觉头有些疼,今天在怎么就没点儿称心的事情。
“三儿,你们帮忙把大家都请出去。”君篱按了按眉心,终于还是开口道。
三儿和串儿两人一边道着抱歉,一边还要好气儿安慰着女人将人给架了出去,等人都从屋子里出去了,君篱走到房门从里面上了锁,才又走到了李伯躺着的床边。
他这手段虽然算不得什么邪法,但是也有违常理,叹了口气,君篱将左掌展开,右手上,一枚盈亮的刀片破开皮肤,几乎瞬间鲜红的血就晕了出来。
君篱小心翼翼的将流出来的血滴进昏迷着的李老伯口中。
他这血不是能救命,但是偏偏能治李老伯的魔怔,君篱自己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是之前有一次,李老伯发疯的时候,君篱帮忙拉着人,挣动之间不小心被发狂的李伯咬破了手指,结果人反常的清醒了过来。
叹了口气,君篱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片刻功夫,就变成了一条浅浅的粉色。
将手掌收回,君篱拉开了房门。
“行了,估计醒了之后不会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了。”君篱从屋里出来,跟三儿交代了一句,就想直接从这儿离开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家里似乎还有个大麻烦。
可别叫他翻着自己藏得那些东西了。
……
顾浅生窝在床上。
每翻一次身床就发出咔嚓一声怪响。
这不是个土夯的炕么。从床上下来,顾浅生毫不客气的掀了床上铺着的一层被褥,这床居然被掏空了一半儿,里面嵌进去了一块儿木板,铺上被褥之后看上去倒是平整的,看来也不是那么一贫如洗嘛,就说一个靠打劫为生的人,怎么能一点儿余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