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殊曼华一挑眉,“怎么个没法?人就突然不见了?”
“就是突然不见了!”钱管事抓了抓头发,显然到现在也是很匪夷所思,“我派出去的人都是两个一组,发现了那粗使丫头之后,就让一个人先回来报信,另外一个人找准时机把人带回来,也是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免得打草惊蛇。淮河离京都也不算很远,往返用不了三天。
可就是在负责送信的人刚走没多久,那边人就不见了。另外一个人跟前面那个先回来报信的人不说前后脚到也差不了半天功夫。那夫妻俩一块不见的,家里什么东西都还在,就是人没了。我就想会不会是有内鬼走漏了风声,让宼千山那边的人捷足先登了。”
殊曼华摇摇头,“虽然这件事知道的管事很多,但是你这边是已发现人就马不停蹄地送来消息,然后几乎也就过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去找人了,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人抢先?除非打_开始就有人盯着你这边。但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至少寇千山那边的人没这么缜密的心思。”
南荣承兆左右看了看,说道:“你们说的可是这个人?”
他打了个响指,外面荣二就带了个渔家打扮的中年女人进来。
钱管事赶紧从怀里掏出画像,比对了两下,“对对!就是她!周月兰!
哎,她怎么在这里?”
殊曼华也看向南荣承兆,等着他解释。不过他的眼里始终带着笑意,好像笃定南荣承兆的解释不会让他失望一样。
“其实从你到国公府之后第二天出去见那些钟家旧人我就知道了,我让
荣二跟着你,想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是因为那时候的你就已经让我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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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曼华点点头,“我的荣幸。”
南荣承兆在孙忠义和钱管事辛酸的目光下拉过殊曼华的手轻轻亲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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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知道你让他们去找一个粗使丫头,很可能跟当年你娘的死有关,我就下令让荣二也暗中寻找。不过因为对当年钟家的事情丝毫不了解,所以荣二也花了一番功夫调查,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仅仅比钱管事的人快了一步而已。”
钱管事的嘴两边留了两道胡子,但这时候他已经气得把胡子都吹了起来,看着很是滑稽。
哦,你因为要先调查清楚钟家的事所以耽误时间了,但就是这样还比我的人快,你什么意思?这是在变相说我的人无能,说我能力不行呗?哎你居然在我们少爷面前这么质疑我的能力,就算你是国公爷也不合适这么干吧?
这是干什么呢?跟他们争宠吗?
钱管事心里堵得慌,但也只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没说话,行,你是国公爷,你厉害,我怼不过你!
殊曼华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化解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还戳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南荣承兆,他们得尊敬老人,虽然貌似自己的实际岁数比这俩老爷子加起来翻十几倍还要多。
“不管谁找到的,这个结果是好的就行。周月兰,你可知道我是谁?”周月兰紧张地看着殊曼华,眸光颤动,“您……您就是小姐的小儿子…
…惊蛰少爷?”
殊曼华点点头,“就是我。至于你会在这里的原因,我想在你过来的路上已经有人跟你说过了,我只问你,血书还在不在你身上?”
周月兰一愣,“少爷您怎么会知道有血书?”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在!在!”周云兰用了点了两下头,手伸进袖子里将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帛拿了出来。白帛的颜色泛旧,可见时间已经不短,叠成几层透着一点点干涸的血色。
“这便是当初小姐交与我的血书,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把血书交出去的机会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煎熬!我胆小害怕,不敢将血书拿出来,担心他们官商勾结,没人会为小姐讨回公道,我自己也会被搭进去。我愧对小姐的嘱托!幸好!幸好我还能见到小少爷!还能将这血书亲手交给您!我……我……”
周月兰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捧着血书跪在地上,脑门磕着地面,脊背抽动不停,许久都没缓过劲儿来。
边上孙忠义和钱管事也在抹眼泪儿,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们都这么大岁数了,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可是回想起当初,回想将他们视若兄弟手足的老主人,想到将他们当自家长辈一样敬重爱戴的小姐,想到两人最后的结局,想到钟家的财产被人霸占,这叫他们如何能不伤心落泪?
殊曼华叹息,“好了,你们也不必再难过了,这件事马上就会有个结果,宼千山很快就会受到应有的报应。外公和母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这么伤心难过。承兆,这件事还要拜托你。”
南荣承兆握住殊曼华的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孙忠义跟钱管事都感激地看着南荣承兆,不管对方因何出手帮忙,在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感谢这位国公爷。他们不是混人,也都知道就算有证据在手,如果没有门路,想要扳倒堂堂皇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是安国公还帮着宼千山那边的话,那他们就更加没有胜算。
所幸,安国公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是向着少爷的!有安国公在,这件事绝对不会被耽搁,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治宼千山的罪责!
“虽然这回应该能惩治宼千山,但可惜咱们掌握的就只有这_份血书,没有其他佐证,并不能够直接定了寇千山谋财害命的罪!恐怕除了能让少爷跟宼千山断绝父子关系之外,也就只能让那畜生坐了_阵子的牢而已,顶多也就是挨一顿板子。”孙忠义无奈地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得太久,血书里最严重的罪证就是害死长子钟继业这一条,杀人偿命,这是最能定下寇千山死罪的,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就算钟以秋还活着,直接这么说,也都不一定被采信,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份血书。唯一能被证实的就是钟以秋作为正妻被苛待,导致最后身死,却也不能算是寇千山直接下的手。
殊曼华笑了,“您不必忧心,对于宼千山这样的人,杀了他是给了他一个痛快,便宜他了。我母亲生前最后那段时日受了那么多的苦,再加上被宼
千山蒙骗一生,还有这些年被他挥霍的我钟家的家产,怎么可能只是让他赔上一条命?那也太简单了!只有活着受罪,才是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他最好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