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男女还不是欢喜两字,自个儿开心便好,你瞧他们俩个,不惧世人目光,坚持初心,不有了如今的局面么,与常人并无不同。”
沉思片刻,林晏君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然话是说了,但他也没什么底气,毕竟这种事儿他还是头一回遇上,也不晓得说什么话才不至于伤到他又能慰籍他。
“那你呢?”
赵炎昱眸子微抬,定定地望着他。
“我?”林晏君被他突然而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懵,怔怔地望着他。
“是啊,如今听我说了这翻话,你心中又是如何看待我的?”赵炎昱凉凉一笑,“世俗的眼光怕是对我这等人没什么好言语,甚至是厌恶,你,可是与他们一样?”
他看到林晏君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忙又说道:
“不必怕我听了会难过,你直言就好,毕竟,我不愿见你因我而觉得的别扭。倘若你因此不喜我继续借宿山庄,我回去便搬离。”
今日说出这番话虽是一时兴趣,但他绝不后悔,毕竟这种事情,但凡自己欢喜他,迟早有一日是需说出口的,在他看来,此时反到是个好时机。
虽不后悔,但心中免不了忐忑,他怕他会说出厌恶那两个字,介时,怕是再难有转还的余地了。
林晏君的片刻迟疑,在他看来便是一种难熬的折磨,所幸他的神情之中到不见不奈烦的神情。
两人静静无语,只是看着对方。过了许久,林晏君才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厌烦你做甚。留你住于庄内,不是因你权势压人,如今也不会因着你的喜好而赶你,依你之言,我似乎与你同岁,亦未娶妻,难不成我也是不喜女子的?”
说完这番话,连他自个儿都放下了,赵炎昱欢喜男子还是女子又何妨,他还是这个模样,这般行径,并未不同。
再者,依着他的说辞,他在旁人眼里怕也是个断袖吧。
“你是否欢喜女子我不晓得,我只知道你不赶我离开山庄便好,毕竟皇陵的行宫我当真是住不下去。”赵炎昱松了口气,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免得说多错多。
林晏君笑了笑,夹起已带了丝凉意的菜送入了嘴中。
赵炎昱瞧了他一眼,默默地举筷,视线抬起时,看到不远处的两人,正亲昵地替对方布菜,不由会心地笑了笑。
有些话他不敢再说,却也知今日自己说出了口,即使林晏君不厌恶自己,有些事终究是不同了,譬如日后他想再寻借口赖在他的床上,怕是不易了。
赵炎昱的心思,终究因此而起了波澜。
之后,两人各怀了心思吃罢午饭,便回了宅子,第二日清早,一行人就回山庄去了。
将将回到山庄,赵炎昱便收到了赵炎祁的回信,信里只说他终于准备回去了,但绝不是因他写去的那封威胁之信。
而与这封信同时到的,还有安盛帝的旨意,道是今年太后的寿诞,因着太皇太后丧期,不再大办了,就让他们这群孙儿都去哄着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难得的,他这个不受宠又被丢在这里的人也被他们记起,来召他回去替太后祝寿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陈年旧事
安盛帝的旨意,赵炎昱自然不敢违抗,但一想到要离开无妄山庄,将有好些时日看不到林晏君,心里免不得又是一阵纠结。
只是后来再想想,左右太后的寿辰便在这几日,他早去早回,尽量不在京城多呆,如此总好些。
于是,他又拖了两日,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去林晏君那里搜刮了一个花瓶做贺礼,准备返京。
然一行人早已准备停当,可他还站在门口,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住的地方了。”林晏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道,心道自打他同自己直言了喜好之后,整个人反倒放开了,看来是那日自己的话说太快了。
“赶不上便赶不上,一群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怕的。”赵炎昱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垂头解下了挂在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
“这块玉佩你收着,你去京城寻我时只要拿出此物,他们便晓得了。”
林晏君看了一眼他手中之物,一瞧便知价值不菲,心中有些犹豫,然站于对面的人也生怕他会拒绝,径直拉过他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连着手一起紧紧握着。
他们前后都站满了人,林晏君觉得他们这般拉拉扯扯的不太妥当,回神抽了抽手,却发现竟抽不动,便抬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而这一眼,看在赵炎昱眼里就变成了嗔怒的意味,一时看得竟有些呆了。
“还不放手?”林晏君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招回了他已经开始神游的思绪。
赵炎昱讪讪地笑了笑,这才缓缓地撤回手:“那我走了。”
“快走吧。”林晏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山去。
而这厢,赵炎昱一步三回头的终于走到了马旁,翻身上了马背,扬鞭而去。
因赵炎昱将时间掐得紧,于是路上一行人只能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京城。
将将进了城门,他便让张安派人去祁王府看看赵炎神是否回来,而他则是先行回府洗漱。
然待他洗漱完毕,还未来得去问张安祁王之事,宫里便有人来传讯了,安盛帝命他进宫。
“父皇是在城门口放了眼线,还或是在我的府里安插了眼线?”赵炎昱皱了皱眉,“怎么我才一回到府里未多久,他便派人过来了。”
张安回望了他一眼,未说话。
“张安,你将府里的人都排查一遍。”
“是。”张安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后便跟着他进了房门。
安盛帝之命赵炎昱自是不敢轻视,只能先行进了宫,一进了大殿,便看到赵炎祁竟也站在殿中,心中还暗自庆幸起来。
“儿臣见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