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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废话,你以后最好少跟他来往就是了!”
    到了晚上把房间都收拾好了,沈墨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他裹着被子趴在床铺上,感叹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阿姐这火爆脾气真是愈发的见长了啊。这些年在老头面前从来都是沉默寡言,总是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隐藏的很深,仿佛没有丝毫的存在之感。老头只管有饭吃,有干净的衣服穿,有银子用,对阿姐本人并不太在意,所以就算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老头其实都不知道他阿姐最真实的一面。
    而沈墨呢,几乎是被沈冰从小揍到大的,对她的暴烈性子领悟的是透彻心扉!
    ——当然,都是以疼痛的代价。
    这天开始,沈墨跟沈冰终于有了各自的房间。
    他们住的这个竹屋地方小,只有两间卧房,之前老头睡了一间,沈墨跟沈冰住一间,而且他们房间里没有床,不论春夏秋冬都是打地铺。直到后来长到了一定的年龄两人有了男女之防,就在房间中间用一层帘子将两人的地铺隔开。
    如今老骗子不在了,沈墨理所当然的要把老骗子那间朝向好,且有床的大房间让给沈冰住。沈冰也不推辞,清扫好就搬着东西住进去了。沈墨一开始还担心她晚上害怕,准备过去打地铺陪她的,没料到她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他什么。”
    沈墨也不相信鬼神之说,所以他也丝毫不怕。在床百无聊赖的上翻滚了一会儿,倏地想到什么,他掀开被子哆哆嗦嗦的跑去柜中的匣子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又飞快的窜回刚有点温热的被子里,昏暗的灯火映着他渐渐泛起热意的白皙脸颊,他将纸缓缓展开来,上面遒劲有力的两行字跃入眼帘。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君清教他练字的时候,特意写了送给他的。
    沈墨虽然能识字了,但书还是读得不多,他生怕自己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特意去问了帮人写信的书生,沈墨心里欢喜的差点要蹦起来。
    今日沈冰问“他有对你说过喜欢二字吗”的时候,沈墨心里就在甜滋滋的默默回答——应该是说过了的。
    沈墨并没有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君清心里就是有他的,因为一切有迹可循,比如君清每次出门都会记得给他带小礼物,每次久别相见都会紧紧的拥抱他,语气温柔的跟他说话,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君清眼神也会灼热暧昧起来,情不自禁的对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触碰他的脸颊,抚摸他的头发。
    好几次,沈墨都感觉他要亲上来了。
    君清喜欢他,只是可能一时没想好如何开口说破吧。
    沈墨想起了心中之人,眼波流转间更加流光溢彩,他嘴角弯起,将薄薄的一张纸按压在了心口处。如果君清还是不捅破这层纸的话,那么换他来吧!反正他现在不用赚钱伺候那老头了,阿姐虽然反对却也不会阻挠他,他现在可以说完全没什么后顾之忧。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跟君清表明自己的心迹。
    如果君清愿意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以后就算是天塌了,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他也不会放弃。
    有了期待向往的事情,又不停心胸澎湃的幻想猜测着君清听了他表白的话语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原本裹紧了棉被,已经有些困倦的沈墨竟然睁大眼睛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接下来几日沈墨原本是打算陪着沈冰一起去采药的,可是雪越下越大,将山路都封了,别说去采药了,就连门槛差点都迈不出去。
    沈墨跟沈冰花了一上午才将门口的雪铲好,寒风呼啸中,沈墨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在清扫出来的空地上,披散的黑发上不多时就落满了雪花,他嘴里哈着白气抬头看向被厚厚的雪层压得似乎摇摇欲坠的屋顶,盘算着要什么时候找工具把屋子修缮一下才好。
    住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可不想它就这么塌了。
    家里留有过冬储存的粮食跟柴火,姐弟俩也不至于会饿肚子,因为太冷了,沈墨跟沈冰基本就在室内呆着,沈墨坐在桌边,一手撑着脑袋琢磨着去外祖家探亲的君清还有多久才会回来,而沈冰拿出剪刀裁了布料做衣服。
    布料是前段时间老骗子从他相好的那里带回来的,明艳的石榴红,他相好的有心想裁了做新衣穿,却被死对头嘲笑了一通老黄瓜还想装嫩,一气之下她就要拿去丢了,老骗子觉得着实浪费,就捡回来丢给了沈冰。
    沈墨神游了半天,一错眼就见沈冰手脚麻利的开始缝了,他搓了搓冻僵的手,凑过去歪头盯着那半截成形的袖子看了半晌,说道:“阿姐,你莫不是弄错了尺寸?你这个穿着肯定大了。”
    沈冰神态安逸继续手里针线穿梭的动作,眼睛也懒得抬一下,“当然大,这是给你做的。”
    “啊?”沈墨错愕了,目光不由落在她身上颜色灰败的棉衣上,他握住沈冰的手,想趁着还能改过来阻止她,沈冰却抬头瞥他一眼,淡淡的道:“再不放手我拿针扎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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