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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祖宗当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这易容成别人到处乱跑就算了,偏偏不知哪来的慈悲心,遇着个敌国俘虏都要厚待,这一晚上就安排了俩。
    好在这回俘虏的人不多,不然恐怕整个江北大营的房子都不够安置的。
    这样的人身居高位,也难怪十七岁了依旧未能亲政。
    做事鲁莽、妇人之仁,真能当皇帝?
    王庭意想归想,但面上该伺候的还是得伺候好。虽说这小祖宗没个皇帝样子,可要砍一个小小的王庭意,还是轻而易举的。
    待人都走了,李越往榻上一倒,只觉得身心俱疲。
    偏偏刘离还一脸坏笑的不肯走,走到榻边俯身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问道:“少爷,这人看着可够赏心悦目的啊!”
    李越斜眼看他,一记撩阴腿便踹向刘离,刘离吓得骤然往后一跳,啧啧叹了口气道:“不让我说,难道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不成……”
    “滚!”李越捞起枕头便朝刘离狠狠的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赵寻:长得……一般,不过眼睛漂亮。
    李越:呵呵,老子易容就是为了防你这样的看脸党。
    赵寻:防住了么?
    李越:防不胜防……
    第6章 我舍不得
    赵寻被折腾了这么一番,略有些发烧,好在王庭意怕他有个好歹,着人找了大夫,而后又给赵寻安置了周到的住处。
    据大夫的说法,雇佣兵用在赵寻身上的药十分麻烦,药力散尽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赵寻都会处在这种有气无力的状态。
    洗了澡、喝了药,赵寻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便上床裹着被子睡了。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梦,梦到李越摘下了人皮面具,可那张脸除了眼睛是清晰的之外,五官都极其模糊。
    赵寻越是想看清对方,便越是看不真切。
    他心急之下追着李越奔跑,然而李越却十分灵活,永远跑在前头隔着一步远的距离,赵寻在梦里急得团团转,直恨不得把人抓住欺负一番才能解恨。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又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大约是十多年前,大余和大夏讲和,两国签订了和平协议,每隔十年会交换一名质子,以保两国安宁。
    赵寻那会儿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因为是大夏国最不得宠的一名皇子,因而被作为质子送进了大余的京城。
    他那会儿性格傲居,在京城过得十分孤单。后来不知怎么结识了当时只有六七岁的小太子,渐渐与对方成了玩伴。
    相对于在本国的冷遇和排挤,赵寻倒是觉得在大余过得很惬意,竟暗暗期待能一直待下去。
    可惜,没到两年的光景,大余皇帝驾崩,小太子继位成了小皇帝。据说是为了避免小皇帝和敌国的质子继续深交,朝臣们经过商议,将赵寻送回了大夏。
    两国的协议就此名存实亡。
    赵寻梦中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小孩,正是幼时的李越。
    立秋后的北江,夜里已经多有寒凉之意了。
    李越穿着寝衣坐在窗前,却没什么睡意。他如今没有易容,总算是露出了那张少年人的脸,如星的双目带着几分怅然,似是在为什么事情难过。
    他此番来北江便是为了赵寻而来,奈何天不遂人愿,终究是没能见到。赵寻的“死讯”于他而言,应是个极大的打击。
    “少爷,你睡了吗?”刘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还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
    李越起身开门让对方进门,却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刘离抬眼一眼,见李越眉头紧锁着,心下便知对方多半在为赵寻的事情伤心。
    “少爷,凡事都不能圆满,你要想开一些。”刘离端着一碗热馄饨放到李越面前,面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玩笑之意,反倒像个善解人意的大哥。
    “事已至此,想不开也没法子。”李越说着舀了一口馄饨,却迟迟不往嘴里送。
    他与赵寻近八九年的光景不曾见过,幼时的情谊即便再深刻,也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淡了。如今的赵寻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原本奢望能将这模糊的影子看清,可如今恐怕会是没机会了。
    刘离搬了把椅子坐到李越旁边,道:“我已经遣了暗卫去安排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回京。”
    “啊?这么快?”李越道。
    “今天不是你说要走的吗?”刘离道。
    李越一怔,他早已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不过既然赵寻已死,他再继续留在北江也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早些回京。
    “那个……咱们要把那达送的那个俘虏一并带走吗?”刘离问道。
    李越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平白无故带个俘虏回京,怕是容易惹人闲话。
    “算了吧,明日我去见他一面,让王庭意派人把他送回大夏国,也算是相识一场送他个人情吧。”李越道。
    刘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不知李越究竟与那人发生过什么,但是看李越的反应,万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种事也不好问的太明白,总之这小祖宗别吃亏就行。
    第二日一早,李越又易容成了王庭意的样子去见赵寻。
    赵寻一看他那两撇八字胡,心里不由失笑,脸上便也顺带着挂上了几分笑意。
    他五官原本生的硬朗分明,如今大概是因为药力未散,所以神情带着几分惫懒。再加上那几分笑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和乖顺的错觉。
    “今日我便要离开北江了。”李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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