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汤逸轮流使用各种方式,一开始是温和地叫华怀允起床,后面就开始用上冷水,冰块等,结果毫无意外,华怀允根本就没有反应。
李大夫在旁边看了,也是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些方法我何曾没有用过,但是根本就没有用,没办法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他们两个自己醒了。”
“可是,朝廷中的事情该怎么办!”李泽急了,现在朝廷正处在关键时期,一刻都少不了华怀允来主持大局啊。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汤逸沉思一会儿,低声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瞒。”
“瞒?这能怎么瞒?”李泽在华怀允的床前来回踱步,说话也语气也有些焦躁。
“瞒不了也得瞒!吴常侍,你命人去叫现在暂时掌管军政的江宁过来,我们有要事与他相商。”
江宁很快过来,同时他的哥哥江安也来了。
掌管宫廷内事的吴常侍,暂时代替卜凶掌管军政江宁江安二兄弟,丞相汤逸,御史大夫李泽,这五人齐聚一堂,前所未有的挑战让他们的面色一个比一个深沉。
江宁冷哼一声:“若不是你们联合陛下算计我们大人,今日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都是你们活该的,想要联合我们,没门。”
汤逸笑了笑:“二位,那些事情都是陛下与太尉大人的恩怨,尚且轮不到我们来评判,若真要追究,那等将军醒来自己来追究陛下也不迟,现在放在我们眼前的问题,便是怎么保住大夏,你们也是大夏子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亡在你们手中不成?”
“事情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江宁觉得他在危言耸听,刚要开口坚决拒绝他的请求,却被自己稍微稳重的哥哥抓住了手臂,哥哥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二兄弟都是卜凶的亲信,弟弟江宁忠义,但性格有些暴躁,哥哥江安稳重想事周全,相比较起来,江安更加适合委以重任,江宁也是服气自己哥哥的,所以在卜凶昏过去之后,二人在保管兵符方面,十分默契地没有争抢,那另一半的兵符,正是掌管在哥哥江安的手中,所以在这里,他说话才能作数。
江安对面前的三人抱拳,语气也在高傲着的同时,也不失恭敬,没有方才江宁那横眉冷对的模样:“几位,我们能明白你们的意思,确实在国家大事面前,我们大人与陛下的恩怨应该暂时放到脑后,但是不知道几位打算如何与我们合作?况且,我们又怎么敢保证,你们不会再设计对付我们这大人?现在我们大人现在还背上个谋反的罪名,指不定我们这些人在你们眼中,也被当做反贼了吧?我们大人征战回来居然被当做反贼,我等将士实在心寒,若不是有大人一声不可轻举妄的命令在,这江山姓什么还不一定呢!”
“江安兄言重了,”李泽说道:“陛下早与我等人说过,这不过是改革的计策而已,等事成之后,我等一定会让太尉大人清清白白地站在朝堂上。”
“我们可不信,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又一个阴谋?”弟弟江宁嘲讽道。
汤逸道:“我知江兄方才说的一定是气话,陛下与太尉之间可是过命的交情,如此情义,纵使当年鲍贼威逼利诱也没有改变半分,你们陪着你们大人这么多年,恐怕比我等还要清楚吧。陛下待卜凶也是极好的,卜凶也一向欣赏陛下才德,二人联手,这才让大夏变得越来越好,你们是亲眼看到的,难道你们就忍心让你们大人这么久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而且陛下这次做的事情,你们扪心自问,除了卜家被抄家之外,你们可有受到一点损害?况且这抄家也只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而已,陛下早就想到了办法让卜家所有人都无罪释放。”
二人的面色渐渐有被说动的迹象,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二人都忍不住了。
“什么办法?”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看到二人总算有被说动的迹象,吴汤李三人暗中松了口气。
几人达成共识,凑在一堆。
“我们先如此如此……然后再……”
且说北方。
上次郑元青放虎归山,这让原本许多嫉恨他的人终于找到了机会,被他落了面子的江得阳更是到张淄真面前打了小报告。
张淄真听到郑元青本可以抓到卜凶,却又亲手放了他,还在与卜凶对峙时说过会交出写那首诗的人,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一番挑拨之后,张淄怒火冲天,却在转头就将大小报告的江德阳斩杀,笑容满面地迎接回来的郑元青。
在宴席间,i张淄真装作不经意间提到此事的模样问郑元青:“元青,听说你此次抓到了大夏三军统领卜凶,今日风景正好,不如将人带上来给我看看?”
郑元青旁边跟着的人当场冷汗就下来了,郑元青却混不在意地饮了一杯酒,道:“微臣手下用了不义手段,确实曾抓到过,但是我郑元青岂是使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手段的人,那岂不是向天下承认我正面打不过他?以我此次所见,大夏声名远扬的卜凶也不过如此,主公暂且不要着急,下次我将亲自在战场上活捉他,将他带来跪在主公面前,让他亲眼见见主公的风采。”
张淄真皮笑肉不笑,最后也没有落了郑元青的面子,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爱卿自然是比那大夏卜凶好千百倍的,只是希望爱卿记住一句话,轻敌是要不得的。”
“微臣知道了。”郑元青看出张淄真对他已经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没有放在眼中,毕竟在北方,能打仗的,除了他,还真就找不出几个人来,张淄真以后打天下还要靠着他的,现在绝对不敢对付他。
宴会后,张淄真的侄儿张少东又对他进言:“这郑元青还真是仗着久久宠他,就肆无忌惮了,舅舅,这次边关,江德阳不过略施小计就抓到了卜凶,我看那卜凶其实也不过如此,让我去我也能活捉他。”
张淄真面上虽然不赞同,但心里也有几分被说动。
又过了一段时间,卜凶以谋反之罪被抄家入狱的消息传到了北方,张淄真听后大喜,卜凶绝不会这么轻易任命,那么大夏内部肯定会乱起来,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便立马召见了郑元青,命令他立马带领大军出征,现在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他们完全可以趁虚而入。
郑元青面上却有几分担忧:“主公,这件事来的蹊跷,万一是大夏的阴谋该怎么办,臣以为不该轻举妄动,应该观察一段时间。”
张淄真面色不愉,脸上的笑容也失去了几分:“爱卿,若这消息是真的,你却按兵不动,导致失去这个千古良机,你该如何请罪?”
郑元青心中一凝,再不敢争辩,立马领命退下。
他回去之后召集下属商讨此事:“主公近来似乎对我有几分不喜,今日竟然连我的进言也听不进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面有人道:“想必是那小人江德阳提前回来后,去找主公说了您的小话,主公虽然杀了他,但是却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郑元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事他也没有办法化解,便转而商讨起出征事宜:“你们认为卜凶被抓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众人商讨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真是假并不重要,现如今大夏内政未稳,又有传言帝王与将领不合,南方之地也没有完全安定下来,怎么看现在都是个进攻大夏的绝佳机会,今日将军在主公面前,实在不该说那样的话的,毕竟主公对将军放了卜凶之事就已经十分不悦了,您再这样说,主公肯定误会您了。”
郑元青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那时他刚听到卜凶被抓的消息,心里震惊,觉得替卜凶不值,他与卜凶同样是掌管三军的将领,卜凶得到那样的结果,难免让他产生了兔死走狗烹的感觉,所以在出征这件事上,他便表现的不那么主动。
张淄真今日对他的态度,让他心里渐渐长出了怀疑的种子。
他现在的情况,和卜凶是那么相似,等他为主公打完天下之后,他真的不会因为功高震主而被杀掉吗。
回到大夏。
陛下病倒在床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少大臣蠢蠢欲动,有人上书请命,希望能够为陛下效劳,然而这个请求很快就被汤逸和李泽拒绝了,汤逸身为丞相,是有权利驳回大臣的奏章的,这样做确实没毛病,不过那些得到消息的大臣就有些不满了。
那些旧大臣们眼看着陛下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这么多新人来代替他们,自己又被困在家中,那火都要烧到祖坟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们觉得自己这世袭的官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汤逸不给他们一个机会,焦急的大臣们只好每天都盯着朝廷,就盼着朝廷出什么乱子,然后他们出马解决。
黄天不负有心人,这回可总算给他们找到一个机会了。
那些大臣们纷纷奔走相告:听说卜凶的亲信江家的兄弟在朝堂上和汤逸那孙子正面刚上了!
这说明什么朋友们!这就是说一直在背后什么也不做的太尉大人总算决定要出手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们总算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一点下来,他们暗中派人去找江家二兄弟说好话。
他们对江家二兄弟说话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咱们坚决支持你们,太尉大人是无辜的,之前全怪我们,只要在朝廷上不要让汤逸和李泽那两个王八蛋得逞,我们就帮助大人重获清白,不仅谋反的罪名没了,我们也能重新回朝廷,这样岂不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