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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延拿着托盘,动作畏缩地往后一退,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的手一动,同时守卫腰间的令牌消失不见。
    正要出门时,守卫灌了一口酒,无意中手臂蹭过腰间,顿时发现不对劲——令牌已经不见了。
    “我令牌哪去了?”那人连忙站起来。
    “就没见你摆弄令牌,别是来时落下了。”同伴道。
    “不可能啊,刚才还挂在腰上啷当响……”守卫扫了一圈地面,一抬头,看见一脚迈出门槛的许延,不由眯起眼睛,注意到这人的身形高大眼生,当即喝道:“站住!你是哪个宫的?”
    那一瞬间许延身形定住,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守卫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何人?回过头来,听到没有!”
    许延收回了那只脚,单手把脖颈领口里黑布挑出来,向上一拉,蒙住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
    随着嘎吱一声,他关上木门,转过身。
    守卫一看对方蒙住面孔,一身肃杀之气几乎让整个屋子黯淡下去,顿时惊慌起来。
    “什么人?!”
    “有刺客!抓住他!”
    其中一人刚想拿起桌上的佩剑,不妨迎面托盘飞来,只能抬手去挡,在视线受遮挡的那一刻,整个人骤然被一股大力提起来。
    许延立在守卫身后,一手卡着他的脖子,向对面两个人沉声道:“不许动。”
    两个守卫顿时僵硬了,“你想做什么?!”
    “快放开他!”
    被挟制住的守卫浑身颤抖,不敢挣扎,求助般看着自己的同僚。
    两个守卫不敢再妄动,只能叫嚷道:“我告诉你,这是在皇宫,你逃不掉的!快快放开他,还能有一条生路!”
    许延闻言微微颔首,真就如他们所言,猛地将人质推向他们,接着他整个人也跟着上前,一掠而过时带起猎猎风声,让桌上的烛火随之倾斜,几欲熄灭。
    屋里光线大暗,只听铿锵一声长剑出鞘,一道雪光划破幽暗,许延在分毫之间侧身,避过可以将他劈成两半的利刃,挥出一掌打晕执剑守卫。
    另一人显然惊慌至极,剑才出鞘一半,就被许延抓住剑鞘硬生生抵了回去,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就已经在对方一击之下失去意识。
    烛火冉冉升起,满室光线晕染,两人倒下。
    最后剩下的守卫颤栗着后缩,“别杀我……”
    “放心。”许延做了保证,下一刻上前把人击晕。
    再次走出门时,他已是一身侍卫打扮,修身长袍配长剑,从肩膀到腰部的线条非常显眼,流畅而挺拔。
    玄底盘云纹的领口太紧,许延抬手松了松。
    拿到了令牌后,他很快通过审查,穿过门楼,进入主殿旁边的藏宝阁里。
    阁内一片漆黑,许延点了盏灯光,光线一亮,四面高架上陈列着琳琅奢宝,几乎让他有些花了眼。
    时间有限,他来不及多看就开始找起那颗西夷进贡的明珠。
    四下一片寂静,许延翻了半天才找到那银鎏金冠上,他不由松了口气,可拿到手里他才发现本该镶嵌在上面的珠子却不见了。
    他顿时眉头一皱,回身扫视一圈阁内,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对劲。
    手边烛火往深处一移,爬满的阴影褪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人,衣衫褴褛,鬓发散乱,脸上沾满灰尘,看不清五官的轮廓,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竟然有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这里,他一点也没有察觉,这一幕简直是骇人的。
    许延顿时浑身都绷紧了。
    对面的男人迎着他的视线,歪了歪头,袖子里的手随意一抬,一颗皎白的明珠抛向半空,落下时被他稳稳接在手心。
    “你……”男人似乎觉得挺有意思,想说些什么,然而才出了一声,就被突然上前的许延抓住,狠狠扣倒在地。
    砰地一声,男人后脑着地,摔得整个人都迷糊了。
    地上的灰尘飘散又沉落,月光透出宽大的窗阁,洒落在他们身上。
    “你是何人?”许延死死抵着他,背月的轮廓形成庞大的阴影,完全覆盖了身下的男人。
    男人眨了眨眼,“……我?”
    “说。”许延用森然的语气威胁道,“不然杀了你!”
    “杀我?”男人道,“你在吓唬人吗?”
    许延冷哼一声:“是不是吓唬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相比许延的紧绷,男人显然非常放松,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现在就知道,你能拿到令牌到这里来,不可能不被发现,可你的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证明你从进宫的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杀。”
    许延凝噎,气氛非常诡异地沉寂了一会儿,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男人非常短暂的顿了顿,“嗯,我姓叶,叶流州,你又是什么人?”
    许延心里想着怎么解决麻烦,一时没吭声。
    叶流州却已经挣动起来,一连串地问:“你是谁派来的?你来找什么?”
    “闭嘴。”许延额角的青筋一跳。
    “你不说我也知道。”叶流州抬起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颗散发淡淡辉光的明珠。
    像是受到一种蛊惑,许延的眼睛也跟着明珠转动。
    “你是为了它而来。”男人用肯定的口吻说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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