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辰和秦元君请安完毕,便跟随在宦官身后,准备离宫,谁知宦官却将二人往东边引过去了,秦元君面露疑惑,警觉地问道:“公公要将本王带往何处?”
谁知那宦官却无半分惶恐之意,回身行礼,压低声音道:“回禀睿王殿下、王妃,陛下让您与王妃二人,随杂家同去长寿宫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00夫妻俩一起打怪兽啊哦哦哦耶耶耶。。
突然发现我把男2写的好苦逼o(╯□╰)o汇报一下男2现在在干嘛,他被指挥使调去外地抓人了,等他回来良辰已经结完婚了。。好虐。。
貌似我文中的男2都好惨啊。。。
【隔壁爬来的】阮轻楚:……你终于发现了,我从男2升格为男主也没好哪儿去。
蜜糕:我真心实意地为隔壁升天的梁竖【凉薯】同学默哀。
薛扬:……感谢您老人家留我性命到现在。
蜜糕:道长,您老人家要是想的话,分分钟就能坐化成仙啊。
薛扬:……
秦元君:编剧,这回我看你顺眼了。
☆、第107章 元贞事
长寿宫?
温良辰脚步一顿,惊讶地望向秦元君,秦元君摇摇头,也是一脸的惑色。
宦官并不解释,只顾埋头前行,二人跟在后方,保持沉默,偶尔用眼神交流,却依然猜不出缘由。
事涉宣德帝的命令,他们不好过问。
长寿宫地处于东六宫偏东南方向的位置,宦官将二人送到宫门口,便停下脚步,不再进去了。
秦元君拉了拉温良辰的袖子,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温良辰抬起头,朝他抿嘴一笑。
长寿宫内帘幔重重,不知深几许,每一个陈旧的角落,仿佛都隐藏着某些尘封已久的故事。宫内的物事也不似新物,还有几件是十几年前时兴的老款,不过,这些摆件却被收拾极为干净,想必是经常有人打理。
温良辰四下细致观看,悬挂在南墙面上是一幅南方山水图,旁边的多宝格放置着一个白玉比目磬,下面的格子另有其他典雅的摆件。殿内的东西样样精致,且风格清新质朴,无一不凸显出主人的匠心独运,让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二人往深处走去,光线逐渐变暗,空落落的宫殿内,唯余她和秦元君的脚步声,悠悠的回声缓缓自那深处传来,愈衬出周围静谧安然,忽然,温良辰脑海灵光一闪,她停下脚步,伸手拉住秦元君的袖子。
秦元君诧异地回过头来,眼睛里分明写着:“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温良辰紧张地咬住下唇瓣,这座宫殿的布置太简单,对于男人有一定的迷惑性,而温良辰却是姑娘家,自然能看出某些端倪来。
温良辰不敢开口,用口型朝他道:“元贞皇后。”
元贞皇后当年住在东宫,而这座长寿宫却是紫禁城里不起眼的一座小宫殿,温良辰估摸着,这里的摆件和装饰全都是从当年东宫搬过来的。
秦元君瞳孔一缩,睁大双眼。
温良辰皱皱眉,无奈地朝他点点头。
传闻宣德帝与元贞皇后少年夫妻,成婚后感情和睦,后来,元贞皇后不幸难产而亡,宣德帝为此大病一场。曾经在儿时,温良辰听闻这位皇舅如此用情极深,便对他敬佩有加,可在亲眼见到他不愿救自己母亲,导致母亲被发疯的二皇子捅死,她便对他没了任何的感情。
不过,她却不知秦元君的想法。
即便宣德帝再如何冷漠无情,他只是她的舅舅罢了,但是,对于秦元君来说,他是他的父亲,在感情方面来说,她和秦元君对宣德帝是态度,必然会有一定的差距。
温良辰如是想道。
“……”秦元君嘴唇微动,环视了周围一圈,眼中有片刻的迷茫。
温良辰摇了摇他的袖子,他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脸颊逐渐放松下来。
二人有了准备之后,再往宫内深处走去。
温良辰儿时曾经练过武,耳力不比常人,听见前方有呼吸之声,她便停了下来。
秦元君显然也发现了,他侧头看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掌心,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父皇。”
宣德帝背负双手,站立在一幅女子画像前。他原本高大的背影被埋在半片黑暗中,显得有几分无助和落寞。
“你们来了。”宣德帝蓦地转身,看向秦元君。此时的他,不比早晨请安时的精神奕奕,眼睛里反而满是疲惫,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嘶哑地开口道:“你们还不快过来见母后?”
秦元君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几条青筋尽显,他硬着头皮走了几步,在画像前站定,温良辰小心翼翼地看了宣德帝一眼,配合秦元君的动作,朝着画像行了一遍参见长辈的礼数。
宣德帝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十分满意。
“你们二人来看她,想必她是极为高兴的。”宣德帝随即笑道,眼角那三道明显的皱纹,如鱼尾般散开在太阳穴下。
“明珠在怀你的时候,便当着朕的面,同刚出嫁的襄城说,日后她若生女儿,便让你们成一对佳偶,若是生儿子,你们二人便成兄弟。”宣德帝痴痴地望着画像,深邃的绿眸不见以往的凛冽,好似那搅浑了的水潭般浑浊不清,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后来,秦元君名义上“夭折”了,和亲王便履行承诺,让世子秦宸佑继续这门娃娃亲,可世事难料,兜兜转转,温良辰还是嫁给了秦元君。
宣德帝浅浅地笑了起来:“还好老天有眼,让襄城最后生了个女儿,如今你们二人顺利完婚,朕也算是对得起你们的母后了。”
温良辰微张嘴唇,看着眼前身着龙袍的男子,心中震撼莫名,事实上,她是破天荒头一遭,见到宣德帝如此失态。
秦元君双目圆睁,表情激动,却恰当好处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季云卿曾从家中偷出季明珠的画像给他,因此,在见到这张一模一样的画像时,秦元君并不算太惊讶。
不过,他的心情依然落寞,甚至还有些许自责,他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为了他,她如何会死呢?
秦元君喉头一动,急忙垂下头去,以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哀伤。
宣德帝好似全然忘记他们的存在,他转过身,对着画像絮絮叨叨地说道:“你母后在去世前握着朕的双手,让朕答应她,送出你宫生活,待你长大后,再行抉择。呵呵,朕当时便想,我秦世珏的儿子,必定会和我一样……成为天下之主。”
秦元君身子一震,他缓缓抬起头,眼里满是愕然。
宣德帝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绿眸泛着诡异的微光,他声音逐渐变冷:“莫非你不愿意?”
秦元君呼吸一滞,藏在袖中的拳头慢慢握紧,眼看宣德帝神情越来越凝重,秦元君额上瞬间布了一层细汗,不禁唤道:“……父皇。”
“你,秦元君。”宣德帝往前逼近一步,凶狠无比地望着他,苍白的脸色霍地涌上一股不自然的潮红,像是即将发狂的野兽,他指着画像,大声问道:“你当着你母后的面告诉朕,你到底愿不愿意?”
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犹如冬日冰水从头浇到脚底,冻入得人心肝胆颤,秦元君紧张地抬起头,气得眼角直跳。
温良辰侧头看着父子二人,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宣德帝居然说……让儿子成为天下之主?
温良辰蹙起眉尖,由心底发出一个极为清晰的呼声:不,他在设圈套!不,他是在为自己开脱!
若他真心想立秦元君,便不会将二皇子和曹国公府搭在一起,二皇子在世家中的影响力便不容小觑,如今再加上曹国公府,二皇子的势力,几乎囊括了清流和勋贵的代表。
好在二皇子的母族苏家与温家为姻亲,苏家不会明着对秦元君如何,但在背后,他们必定会重新做考量。要说宣德帝对二皇子有感情,还不如说他相信二皇子有能力明哲保身,否则,他便不会将曹国公府拱手给二皇子。
无论宣德帝是借着夺嫡一事打击曹国公府,抑或是借曹国公府给二皇子留退路,对于秦元君来说,这都不是一位慈父的做法!
同样,与卫家血脉相连的三皇子,如今成为言官喉舌严大人的乘龙快婿,在大越朝,武官地位比文官低上半级,那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宣德帝此举,大大稳固了卫家的地位。
要说二皇子可动摇世家,三皇子便是直接拥有了造反的能力。
什么制衡,什么权术,一切通通都是借口,若宣德帝真有爱子之心,便不会让秦元君陷入被兄弟威胁的境地,更不会暗地里猜忌他,让他编写《仁宗实录》!
温良辰一颗心七上八下,却又不得做声,所有的压力尽数覆盖在秦元君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开口,声音清清楚楚:“父皇,儿子自然是您的儿子。”
宣德帝脸色一变,眯起眼睛,似是在观察他话语中的真实性,秦元君目光平静,神情淡然,丝毫不露惧色。
宣德帝忽然大笑出声,顺手拍了拍秦元君的肩膀,感慨道:“好,好好,我的儿子。”
秦元君被他拍得肩膀一颤。
接着,他随手一指殿内的某处角落,说道:“你们过去看看如嬷嬷罢,她曾经是你们的母后的贴身丫鬟。”
言毕,宣德帝转过身,再也不多说了。
温良辰和秦元君对视一眼,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退了下去。
远离宣德帝之后,秦元君走路的速度逐渐加快,仿佛似要甩掉身后的什么东西似的,温良辰见状,只好迈着大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温良辰暗自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面对咄咄逼人的曹皇后,悍然如山的宣德帝,深不可测的曹太后,她和秦元君必须忍耐,再忍耐,寻找制胜的时机。
隔壁的偏殿里坐着打扮老妇人,大约四十上下年纪,两鬓斑白,脸上皱纹密布,想必便是宣德帝口中那位如嬷嬷了。
如嬷嬷见夫妻俩入内,猛地一惊,急忙站起身,颤颤巍巍迎上前来,对二人行叩头大礼,如嬷嬷两眼含泪,激动地说道:“奴婢见过睿王殿下、王妃。”
温良辰看秦元君一眼,上前将如嬷嬷扶起,道:“嬷嬷是伺候母后的老人了,我们当不得这般大的礼。”
“哎,王妃心地善良,睿王殿下有王妃陪伴,皇后娘娘便放心了。”如嬷嬷哽咽地道。
秦元君方才受宣德帝影响,心情糟糕,未曾回恢复,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抿唇道:“嬷嬷守了母后多年,实在忠心至极,若嬷嬷不介意,本王便去求父王,准许你告老离宫。”
温良辰接话道:“嬷嬷独自一人在宫中,清苦孤寂,不如随我们出宫,去睿王府享福可好?”
“呜,睿王殿下和王妃都是极好的人,竟然还惦记着奴婢,奴婢无以为报……”如嬷嬷感动得直落泪,她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望着秦元君,慈祥地笑道:“睿王殿下和皇后娘娘长得真像,瞧那高挺的鼻子,嘴唇,呃……”
突然,如嬷嬷声音一顿,她看着秦元君的眼睛,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温良辰看着如嬷嬷,疑惑道:“怎的?”
如嬷嬷使劲地眨眨眼,再次望了秦元君一眼,片刻后,她又恢复为正常神色,道:“王妃,是奴婢失态了。殿下和皇后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老奴情不自禁想念娘娘,哎……”
言毕,如嬷嬷低下头,掩面呜呜哭泣起来。
温良辰拍了拍她的背脊,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轻声劝慰道:“嬷嬷莫要太过伤心。”
“奴婢舍不得皇后娘娘,便不随殿下和王妃出宫了,就让老奴在这长寿宫里,长伴娘娘左右罢。”如嬷嬷呜咽道。
温良辰再次劝说几句,如嬷嬷依然坚持,不愿意跟他们出宫养老。
返回家中,温良辰连衣裳都来不及脱,人直接往榻上倒去,她将头闷在被中,道:“才入宫一日便如此劳累,今后还得侍奉皇后和太后,这该如何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无责任小剧场:
温良辰:自从嫁给你,我每日便累得要命,这该如何得了……
秦元君:良辰,让你劳累的地方还多着呢……比如,给我生个孩子。
温良辰:……